傅钧立即警觉地转过身去,同时只听来人清朗温和犹若珠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什么太难受?”
话声落下之时,也是傅钧看清楚对方身影之时——来人不出意外,正是秦湛。
傅钧心头不觉微微一惊,面上却无变化。
……秦湛究竟来了有多久?
自己过于沉浸于思绪中,竟然直到此时方才察觉。
……只怕刚刚那一声踏断枯枝的声音,也是秦湛故意发出来的,为的就是让自己知道他已经来了。
燕雪见到又有陌生男子出现,惊叫一声:“你又是谁?”说话之时,她已是惶然抱着忍冬藤后退一步。
傅钧见状,即刻宽慰道:“无须惊慌,他是我……师弟。”
在如何介绍秦湛的身份时,傅钧不由稍微停顿了一下,方才说出一个较为正常而合理的答案。
要说“朋友”的话,似乎无法概括他与秦湛之间的交情;但要说“兄弟”的话,似乎还得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与秦湛不同姓氏——因此最后便选择了折中的“师兄弟”。
严格来说,当时拜陆淮风为师之时,秦湛再三让他为先,故而最终他在陆淮风弟子中排名第四,而秦湛排名第五,因此确实是他为师兄,而秦湛为师弟。只不过平日里秦湛从来不叫他师兄,一向直呼名字,而他其实也习惯了以名字相称。
秦湛目光在燕雪身上转了一个来回,便微微一笑,彬彬有礼道:“在下秦湛,见过姑娘。”
秦湛本来相貌就俊美无俦,此时笑起来更是令人如沐春风般,整个人温润如美玉莹光,迥然如仙人临凡。
燕雪脸颊悄悄飞上一抹红霞,低头轻声道:“我……我叫燕雪。”
“原来是燕雪姑娘。雪乃高洁之物,明净照人,便同姑娘一般,人如其名,倒是极佳。”秦湛微笑着称赞了对方一句,话锋却又陡然一转,已是面向傅钧,“方才听说你难受,究竟是哪里不适?”
秦湛询问着,无论神情语气皆流露出真挚关切之情。
“我并无不适。”傅钧生怕燕雪会直接说出头晕两字,到时秦湛肯定会追问原因,只怕遮瞒不过去,遂即抢先回答道。
他又顿了顿,终于勉强想出一个理由:“方才只是……一不小心岔了内息,此时已经无碍。”
“岔了内息?”秦湛轻轻重复了一句,神情却倏然变得难以辨明起来。
傅钧心头一紧,只觉得这个理由恐怕还是过于牵强,难以说服心计过人的秦湛。
正在此时,燕雪却屈膝俯身,冲他们行了一礼,又抬头道:“哥哥还在等着药草救命,我必须越早赶回去越好,请两位公子恕我失陪了。”
“救人要紧,燕姑娘请自便,不必理会我们两人。”秦湛先一步代他们两人作答道。
傅钧本就心事重重,见秦湛已作答复,便未再出声。
燕雪柔柔一笑,随后不再迟疑,转身离开。
眼见燕雪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后,傅钧这才问秦湛:“你怎么突然找过来了?”
秦湛神色如常地回答道:“半个时辰已到,我在约定之地等候许久也不见你的踪影,担心你的安危,便一路寻过来了。”
“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傅钧微微愕然,随即略有些许不自在道,“抱歉,是我忘了时间。”
“这点小事,不必道歉。”秦湛唇角轻轻一勾,似笑非笑道,“我也是担心你独自一人遇上了危险,可不是故意要打断你与燕姑娘的两人共处。”
“……你胡说什么?什么打断不打断?”傅钧眉头微拧,他虽然从未涉历男女之事,却也明白秦湛言中所指。“我与燕雪她萍水相逢,清清白白,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秦湛立时改口道:“好吧,算我说错话了,请你切勿见怪。”说着,秦湛忽然敛容正色道,“我已寻到狐妖藏身之地了,是在东边一处小山洞中。”
傅钧顿时心神一凛,道:“那我们赶紧过去,千万不能让狐妖逃脱了。”否则只怕还会有无辜百姓遭遇不幸。
“放心,我已在洞口下了一道封禁法术,那狐妖就算能够找到法子破解,也起码得花上小半个时辰,足够我们赶到那里去了。”秦湛微微含笑道,神情笃定。
傅钧便不再说话,只是迈步向前疾行。秦湛立即跟随上他的脚步,与他并肩同行。
只听秦湛忽又说道:“倒是你,你方才真是岔了内息?”
“……”傅钧不由转头看向秦湛,见秦湛虽然神色自如,并无明显喜怒,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但他知道秦湛面上越是淡然,只怕心底反而越是在意,一时间不禁有些踌躇起来,难以回答。
秦湛却不容他逃避,步步紧逼:“你方才神情一直有些古怪,连我到来都没有及时察觉,是否那个燕雪有对你不利之举?”
说到最后,秦湛双眸中已经浮现出一丝极淡的杀气,只一瞬间,神情便已显得有些骇人。
“不是。”傅钧立即否认道,“她只是不懂武功的弱女子,为救哥哥之病上山采药,不慎扭伤了脚腕而已。而我也只是帮她采摘了药草,并无其他。”
此时傅钧心中充满矛盾的念头,虽然明知自己绝不会无缘无故头晕,但仍是不愿意去认定燕雪便是那个对自己施展幻系法术的人,只想着可能头晕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比如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也不一定是幻系法术的缘故。
“真的没有其他了?”秦湛追问了一句,眉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