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脸更红了,很不高兴地把玫瑰花扔进垃圾桶,甄心识趣走开,边走边说:“你挑,剩下那张床给我。”
张准这才想起他那句“床上我先挑”来,朦朦胧胧的,他明白他的意思,脸已经红无可红,他干脆一头倒在床上。
房间另一端,甄心突然大喊一声:“那个谁,你来!”
张准一激灵坐起身,这个戏,这间房,这个对手,都让他很想大骂一句“去你妈的”,但工作就是工作,自己选的……他呆坐了一会儿,不情不愿走过去。
不怪甄心,看见卫生间他也吓了一跳,从浴缸到马桶全是开放式的,和卧室之间只有一层透明玻璃隔着,做什么都一览无余。
“干!”先发怒的并不是他,甄心似乎把玩笑开到头了,剧组玩起真的来,他只有傻眼的份儿:“妈的陈正森不是东西!”
他套上帽子,抓起房卡,摔门出去了。张准脑袋一片空白,他没法想象在这间房怎么和甄心共度十五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洗澡,或者看他洗澡,和他对暧昧激情的戏,他摁住额头转过身,又看见两张宽大松软的床。
甄心一定是去找陈导要求换房了,张准乐得他去,所以也不急着收拾行李,弯腰把鞋袜脱了,换上带来的人字拖,打开电视看el v。
不一会儿甄心回来了,垂头丧气的,手里拿着一摞什么东西,张准盯着屏幕,放的是蕾哈娜的《钻石》,黑白的胶片,青蓝的冷光,他不出声,等甄心开口。
那是一摞dvd碟片,甄心随手往电视桌上一摊,隔着三五米距离,张准认出来几部,有《断背山》、《霸王别姬》和《蓝宇》。他无奈地用手遮住眉骨,有气无力地问:“陈导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甄心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剧组大恩大德给我们挤出时间培养感情,我们还讨价还价?”他把其中一张递给张准:“第一场的剧本出来了。”
张准接过来,只是扫了两眼,脸色就不对了:“用不用这么……细腻啊?”
甄心的脸色也不好看,拧着眉毛,心不在焉地拨弄那些碟片:“我们真得培养一下那个……感情了。”
张准没说话,撸了一把头发:“都什么碟,我看看。”
碟片有十多张,甄心一把抓着坐到他旁边和他一起看,陌生的片名,大胆的封套,有中国的,大部分是国外的,张准拿起一片,声音紧巴巴的:“你看过吗?”
“没这种嗜好。”
张准很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我们该定个日程,既然是工作,就把它当工作办,”他深吸一口气:“晚上看碟,第二天上午可以……照着练习。”
他试探地看了甄心一眼,甄心也正把他看着,两个人用一种暧昧的目光对视,不知道为什么,视线同时往下朝对方的嘴唇溜去,张准赶紧偏过头:“其他的算私人时间,我健我的身,你办你的事,就是正常同事关系。”
甄心两手插兜站起来:“要不还能是什么关系,”他冷笑:“又不是真gay。”
大事谈妥了,两人分别开始整理行李,张准挑了靠墙的床,甄心于是把东西都堆在靠窗的床上。合同签好的,拍戏周期三到六个月,所以带的东西都不少,张准多年养成的习惯,很规整,眨眼就收拾好了,抬头再看甄心那边,他扶额,真的是一团糟。
“你……”他不知道怎么说,穿的用的,各种瓶瓶罐罐,甚至有两双运动鞋,全扔在床上,活活堆出一个尖儿来,箱子倒是空了,床没法睡了。
甄心懊恼地抄着手:“怎样!”
“你这么多年拍戏……”
甄心理直气壮打断他:“有助理啊。”
确实,很多事情助理会帮着干,出门前小邓就一个劲儿要跟来,张准没让,和男人拍这种戏,他怕在熟人面前放不开。甄心的想法应该差不多。
他点起烟:“家也助理帮你收拾?”
甄心反驳:“有女朋友啊。”
张准挑起一侧眉毛:“你有女朋友?”
甄心对外宣称是单身,空窗期,等爱天使,寂寞男神:“地下情,不行啊。”
张准苦笑,废话不多说了,把抽了一半的烟塞到他手里,低头帮他整理东西,甄心也没推辞,让出两步靠在窗台上,一边抽烟一边跟他说话:“床上我要主动。”
张准没走心:“跟你女朋友的事,干嘛告诉我。”
甄心翻个白眼:“我说跟你。”
张准手停了一下,继续收拾:“都是男人,什么主动不主动的。”
“反正说好了,”甄心把最后一口烟抽完,狠狠摁在烟灰缸里,从床上翻出带来的毛巾和面霜,往卫生间走去:“张老师,别偷看喏。”
张准开始习惯他的玩笑了,轻松回应:“我身材比你好,你有什么可看。”
甄心冲了凉出来,张准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这时候天色渐晚,俩人一起到酒店顶楼吃了晚饭,签剧组的单,餐厅旁边是画廊,随便逛了逛,就回房间准备“工作”。
碟片是张准挑的,片名《自由坠落》,甄心把简介看看:“为什么挑这本?”
张准把dvd机打开,找到遥控器:“封面比较能看。”
“能看”的意思就是“保守”,甄心脱了外衣换上睡裤,躺到自己床上,朝也在换衣服的张准拍拍枕头:“过来。”
张准瞪他一眼,往自己的床走,同时按下开始键,甄心说风凉话给他听:“分床看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