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虎软软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原来龙舞的啸声封堵了苗虎的七窍,再用狮子吼震碎他的五脏六腑,最后一手开碑掌取了他的性命。幸亏苗虎扫出尾巴时内力已失,不然龙舞中这一尾也不堪设想。
龙舞伸手在雨蝶人中点了一下,她“噫”的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他又说了声“律动止!”赵悝也便活了过来。
赵悝凝视着手中的尖刀,不知所措。他刚刚从梦中醒来,梦里母亲用温柔的歌声哄自己入眠,但入眠之后却又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睡在没有屋顶的房里,无数只乌鸦从头顶飞过,每只乌鸦都盯着自己看,那凶恶的眼神似乎要活撕了他的肉。然后他听见有人在哭,哭声哀婉,令人心碎,他听着觉得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是谁。他循着哭声走去,越走越远,周围越来越荒凉,没有生气,渺无人烟,好像地已老,天已荒。他就这样走着,不知要走到何时才能停下来,直至听到一声“回来吧”,他才睁开了双眼。现在,他又听见“嘤嘤”的哭声,这回声音明晰,他一下子就找到了哭泣的人。原来是雨蝶伏在地上耸肩抽泣。
“好孩子,别怕,噩梦已经结束了。”龙舞抚着她的长发安慰道。
雨蝶哭着哭着,突然又“哇哇”呕吐起来,但除了一两口苦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肯定要死了,”雨蝶伤心地哭道:“我不知道把妖怪的什么东西吞到肚子里去,我会不会也变成妖怪?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哭声更大了。
龙舞松了一口气,朗声笑道:“好姑娘,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好吧,你站起身来,我告诉你吞下的是什么东西。”
雨蝶听他这样说,便止了哭声,娇弱地站了起来。满脸泪水,身躯还因抽泣而不断抖动,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我见犹怜。她抹了一把眼泪,怯怯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呀?”
龙舞道:“苗虎有一个事情说对了,赵悝从我佛堂里盗走的宝石的确就是女娲补天剩下来的那块五色石。”
说到这里,他抬头扫了一眼赵悝,赵悝把头深深埋在胸前,恨不得钻进苗虎的尾巴在地上拍出的那条裂缝里。
龙舞继续道:“这块石头的确也像那只猫精说的那么神奇,凡是修道之人,对它莫不垂涎三尺。就是我初得的时候,也曾想过将它炼成金丹,以助我修行之力。”
雨蝶问道:“那你为什么任由赵悝将它盗走?”对这问题赵悝也很纳闷,他刚刚得知龙舞制服了苗虎和苗大倌这两只拥有数百年道行的猫精,以他如此高超的造化,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在佛堂里的所作所为,却为何不加以制止呢?
龙舞道:“这都是观音菩萨的旨意。她告诉我,一切顺其自然,让石头找到有缘的归宿。”
雨蝶道:“有缘的归宿?那是谁?”
龙舞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你就是观音菩萨选中的那个人。刚才你吞进肚里去的正是那块石头。”
雨蝶和赵悝同时抬起头瞪着龙舞,脸上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
龙舞苦笑道:“这不是我凭空捏造的,不信你们可以看这个。”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用手一抖,一块发黄的绢帛挂在雨蝶和赵悝的面前。帛上画着一些曲里拐弯的符号。
“这是什么呀?”雨蝶看不懂帛上的东西。
“四个篆体字,‘入腹安居’。”赵悝颇读过几年书,认得这些字。
龙舞点了点头,道:“蜃王号从西洋归来的第二天,我对着宝石浮想联翩。我听过它的传说,根据水手们的描述,我就想到它是传说中的那块石头,我也是凡人,不可能对它没有想法。”
雨蝶道:“好鸟专挑好树栖居,宝石如果找你作主人,也是不错的归宿啊。”
龙舞道:“可惜我福分太浅,跟它无缘。当天晚上,我把宝石放进慈圣堂之后,就做了个梦,梦见观音菩萨命我看管好宝石,一直等它找到归宿。在这中间有人盗抢哄骗,不作干预,一切顺其自然,直至最后缘分落定。我问菩萨该如何认定缘分的真假,菩萨留给我一块绢帛,便隐身不见了。”
龙舞再次凝视那块帛上的文字,满脸虔敬。
“等我醒过来,床头案上便多了这块绢帛。如今宝石进入你的腹中不再出来,想必这就是它要找寻的归宿了。”
雨蝶听完这些话,仍然懵懵懂懂,不知道这宝石究竟有什么神通,也不知它为何会选择自己作为“归宿”。以后我该做些什么?它会不会一直呆在我肚子里不出来?总之,脑子好乱,理不出一个头绪。但不管怎么样,一场危机总算过去了,自己捡回一条命,而且从此是个自由的人,不必再为未来的命运而苦恼,虽然她一无所有,甚至都不知道天亮后第一顿饭去哪里吃。
这天早晨的第一顿饭,雨蝶是在赵府里吃的。
“从今天开始,胡雨蝶就是我赵龙舞的女儿,比亲生女儿还亲!”
龙舞在西厢给雨蝶安排了一个跟小姐无鸾一模一样的闺房,并配了一老一少两个家丁伺候她。赵夫人侯氏早年得伤寒过世,只留下无鸾这一颗掌上明珠。无鸾年方十二,素来受宠,对雨蝶的到来她表现得非常开心,整天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有龙舞那句话,加上无鸾的亲密态度,赵府上下没人敢怠慢,都把雨蝶当大小姐来对待,整天嘘寒问暖,生怕有一点照顾不周。
龙舞叮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