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璇不知道哪根神经忽然崩断。
遥远的洛杉矶,她从未涉足过的一个异国城市,带走她新鲜的念念,也让她瞬间对所有承诺和爱情都丧失了信心。
谁没有前女友呢?
江彦丞当然也应该有。
她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早就明白不应该在意。
但是现在听江彦丞亲口说出来,轻描淡写的,答案却像是被她诈出来似的,这种防备与解释的交锋,实在让她没法维持笑意。
“江太太,我”江彦丞那边应该也察觉到她的沉默。
谭璇却在江彦丞进一步解释之前打断了他:“嗯,我知道了,你很乖。我相信你。”
她笑着说相信,低垂的眼眶却有点热,对江彦丞笑道:“好了,你睡觉吧,我饿了,和司思去吃饭了,明天再聊吧。晚安,拜拜。”
说着,谭璇把电话给挂了。
一旁的司思担心地看着她:“年年,怎么了,吵架了?”
谭璇把手机塞回背包,笑:“怎么可能,我和江彦丞吵得起来吗?就是觉得我对他的了解太少了,只清楚他的名字、他在国内的事业,对他的从前一无所知。”
司思不可能事事都站在江彦丞那边,她首先是以谭璇为中心的,现在听谭璇这么说,她也困惑了:“对啊,你都带他回家见家长了,他带你回去见家长了吗?”
谭璇“嗯”了一声:“算是见过了吧?看起来没做错什么,做事很稳重,该想到的都替我想到了”
“那你现在的症结在哪?病根在哪?”司思问。
谭璇的脑子很乱:“我不知道。可能是陆翊太好了,失去他以后,我就没想过要结婚,江彦丞出现得像安排好了似的,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偏偏就出现了,然后有更多的事情发生他到底为什么回来锦城呢?他在洛杉矶生活了很多年。”
之前江哲宇透露的种种,谭璇并没有当回事,现在却一一涌上心头,变成她不确定的一部分。
司思明白了:“你又对他产生怀疑了?这种防备的心理,可不利于双方的发展啊。”
谭璇一步一步地下着台阶:“算了,怀疑是不可避免的,毕竟认识才两个月。像你说的,试试看吧,能处就继续,不能就分手。司思,这次你别给他通风报信了,两个人的问题还是要两个人自己解决。他不能总是掌控我的所有、包括心理,自己却一直逍遥法外吧?你看,我其实也不糊涂,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在于不公平,实力悬殊很大,他太厉害,算无遗策,我差得远,在他面前跟傻缺似的。”
司思忙承诺:“我不会给他通风报信的,什么事都告诉他,我成什么了?我可对江先生没任何兴趣哦,不是贬他的意思,是我知道自己斤两,不掺和不该掺和的事。”
谭璇扒了扒头发,她头发长长了不少,已经能在脑后揪个小辫了,昆明湖的风吹得她有点冷,她把司思的肩膀一搂,笑道:“算了,管他几斤几两,照吃照喝不误,假期是用来跟他扯皮的吗?吃完去剪个头发、做个指甲,晚上去嗨,明天继续嗨!”
“好!这才对嘛!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管它往哪儿卷!”司思搭了谭璇的腰,两个疯女人蹦蹦跳跳地去坐船了。
吃完饭,去剪头发,顺便做了指甲,等两个女人被送出造型室,已经焕然一新了。
谭璇的短发更短,酷到没朋友,司思是长发,也剪得齐肩长。谭璇做了大红色的指甲,司思做了墨绿色,华灯初上,两个人在后海的霓虹下自拍,表情都很吊。
“哟,剪头发了?胖七你是不是变性了?打算追女人去?”宋世航几个来得也很准时,早把地方预定好了。一见谭璇,宋世航第一个发现她所有的变化。
“嗨,司思大美女,又见面了哈,来锦城玩啊?吸霾吗哈哈。”叶锦天冲司思吹了声口哨,也没特别的意思,早从谭璇上大学那时候起,他们也就互相打过照面了。
“叶少,秦少,宋少。”司思毕竟跟他们不太熟,还很礼貌地打招呼。
“走,走,包厢定好了,想喝什么?老规矩吗?”宋世航把人往里领,熟门熟路的,还往谭璇背后瞅:“啧啧,怎么着,胖七你们家小江总呢?不是说不让喝酒吗,今儿怎么肯来了?”
谭璇不想理他,也不想提江彦丞,路过驻唱的地方,谭璇忽然走过去,跟那边说了些什么,刚唱完一首歌的歌手把吉他给了她。
谭璇朝司思挥了挥手,对着麦克风道:“一首歌,送给司思。”
全场鼓掌,宋世航带头,一堆人都在起哄。
谭璇丝毫不怯场,坐在驻唱的位置,开始自弹自唱:
“你有没有见过在花市赏着鱼的那个他,
他有没有向你朗诵闪电一般霹雳诗歌?
是否提及去年的我,
叹气像是在黄昏沮丧的春色
你有没有见过用报纸折青蛙的那个他,
他有没有教你摘下风中搔痒难愈的月色”
谭璇会弹吉他、会唱歌,这在宿舍和发小之间已经不是秘密,但是在酒吧唱这么文艺听不懂的歌,还真是少见。
唱着唱着,有人砸场子了:“来首劲爆的!不要装逼的!”
“美女莫装逼!嗨起来!”
“嗨起来!嗨起来!”
一呼百应,全场都跟着来劲儿了,宋世航再牛掰,这么大的酒吧,他们几个人也搞不定,正要上去跟负责人商量,大不了拿钱砸嘛,忽然,谭璇的吉他拨了几个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