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点亮吧,我要困死了。”纪墨用力地拧了一把自己大腿内侧的软肉,用疼痛来迫使自己保持清醒,极度的倦意让他的大脑木木的、没有办法转动起来,还不停地打哈欠,流眼泪流清鼻涕。
所以,当浓墨般的黑夜渐渐消散、稀释,天边开始慢慢从黛青转成烟青,然后再从烟灰转成乳白、直至天光大亮时,穿越鱼几乎要对着清晨的山谷高歌一曲了。
“敖白!天亮了!”纪墨高兴地通知了一声,他的嗓音嘶哑又破音,难听极了。
“喂~你还不起床?真能睡……你究竟是龙还是猪?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是龙猪!”
纪墨听着山谷中清脆悦耳(夜晚听着却渗人刺耳)鸟鸣声,心情也好了许多,他正在借着天光检查白龙身上伤口的恢复情况。
“唔,挺好的,再养几天就能好完全,龙的体质多强壮、免疫力多高啊,这点伤算什么!”纪墨把白龙从头到尾地翻看了一遍,非常欣喜于伴侣那彪悍的恢复能力。
他直起腰、龇牙咧嘴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浑身肌肉骨骼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无比僵硬难受。
“我的腰啊……”纪墨强迫自己扭动了几下,随后又蹲下去帮敖白翻了个身,让他以平时习惯的姿势躺着继续睡——幸亏这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状况了,否则他又得急得冒火。
——我猜、敖白应该是在耗尽了全力之后就会陷入一场昏睡当中,以供身体去进行自我修复吧。
纪墨在附近的石缝里、溪边草丛里寻找鱼虾,他不愿意走太远,就只能和半个巴掌大的小鱼作斗争了,围追堵截了半天,才弄到勉强可以果腹的早餐。
“还是大海好啊,从来不缺乏食物,闭着眼睛都能抓鱼。”纪墨盘腿坐在白龙身前,相当怀念的说,他用锋利的指甲轻巧地吃着鱼,其实眼下饥饿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他困啊。
纪墨吃完后,努力把敖白修长的龙身搬进了周围几块巨石围起来的隐蔽区域内,然后他自己背对着敖白握着木棒躺在入口处,开始闭目养神,眼睛都已经酸涩得睁不开了。
心里有大事,所以也不敢睡沉了,纪墨保持着突然失去意识、很快又冷不丁清醒的状态。
直到——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一阵非常大的动静。
“卧槽!我怎么又睡着了!”纪墨一骨碌爬起来,用力抹了一把脸,顺便又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内侧,这真是下了狠劲、自己把自己掐得脸部抽搐的。
呼噜呼噜~哼哼呼~
“什么东西?野兽吗?”纪墨的心扑通扑通跳动着,生怕上游来了什么自己搞不定的大型凶猛野兽。
他和敖白恰好藏身在下游几块黝黑巨石围成的空间里,同时风也是从山上下来的。
纪墨蹑手蹑脚地握紧木棒站起来悄悄勾头去看:嘿~一小群呼噜兽!有大有小、有头领小猪什么,正由头领带队从丛林里走出来。
虽然他很想吃烤肉串、还想弄点皮子冬天上岸时穿,可再回头看看昏睡中的伴侣,纪墨就消停了,他警惕地戒备着、看着那群呼噜兽们喝水、喝水、然后、吃草?
吃着吃着,还有几只慢悠悠地晃荡到纪墨旁边的草地上了,眼看着自己的藏身之地就要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