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郭明祥和韩睿猫着腰仔细地辨认痕迹,泥泞的地面经过雨水的冲刷没有留下任何足迹,树根枝桠除了被风刮过折断外,没有明显人为的辗压断裂痕迹。
郭明祥黑胶袋长长的凹凸不平的泥坑一路走去,拨开枝枝桠桠越走越接过河道,韩睿跟上去问道,“祥哥,这痕迹会不会有人把尸体从河里拉过来。”
“不像。”郭明祥蹲下来,指着凹进去的泥痕,“第一,如果是有人拉的应该会留下脚印;第二,你看这里,还有那里。”
韩睿顺着郭明祥指的方向看去,三点钟方向一块冲积的泥坑些许绿叶残枝,远处十点钟方向也有另一块洼地。
“如果是你”郭明祥站起来用肘撞了一下韩睿的手臂,“你会这样拖吗?”
“不会。”韩睿摇摇头,谁会东拖一下,西拉一下,这样多费劲。
微腥的潮水渐渐上溯,韩睿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是潮水把它冲到红树林,然后被枝桠卡住。”
郭明祥用手搭起凉棚看向前方的溪流,回头目测丈量一下距离,否定道:“不对。”
“不是被人拖进来,又不是被潮水冲进来。”韩睿指着尸体的方向,“难道它自己跑进来躺那。”
“潮水的力量有限,最多也只能冲到我们这个位置。”郭明祥指了指脚底,“况且还有这么多枝枝桠桠阻挠。”
“你说的不是没道理。”韩睿认同他的说法。
两人陷入沉思,一股臭味由远至近飘过来,把他们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中。
☆、红树林(二)
郭明祥回头看见赵捷飞摘掉手套走过来,“老大,你那边完了?”
“嗯~”赵捷飞敞开外套的衣襟扇着风,“过来散味,尸体是被水冲来的。”
“啊?”郭明祥和韩睿不约而同看向赵捷飞,“怎么可能。”
“三天前东坑水库泄洪。”赵捷飞抬了抬下巴,“这条河往这边连接东坑水库,那边是通往大海,按水流的自西往东的方向,尸体应该是从水库那边来的。”
水库放水泄洪,河水的水位瞬间暴涨,水流的力量是足以能把尸体冲到现在所处的位置。
“老大,我们要上溯搜索吗?”斜阳射进韩睿的眼里,刺得他眯起了眼。
“要。”虽然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赵捷飞却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z市警局,解剖室。
排风开到最大依然无法驱除恶臭,新丁刘星搓了两团纸塞进鼻孔,“强哥,开始了么?”
“开始吧!”徐强小心翼翼地用摄子掀开死者的皮,眼睛最前面的凸形高度透明物质没了,“□□没了。”
负责记录的刘星笔记顿了一下,“没了?”
“嗯~”徐强准备用针管插入心包取血样,穿刺针刚穿透皮肤就落了个空,心里头打了个“咯噔”,肋骨底下没有心脏。
只能用刺勾取出组织物交给刘星做毒物分析,锋利的柳叶刀拉开死者的颈部,无影灯下仔细地检查死者的呼吸道并取样分析。
他剪开缝合线,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实际看到时又是另一回事,拿着手术刀的手轻微有点发颤,良久才吐出一句,“把判官叫来。”
徐强顺着尸身往下看,大腿缺失了大片的皮肤,喃喃自语道:“真是能用的都不放过。”
赵捷飞匆匆赶来,额角上还能渗着汗,问道:“都没了。”
“是的。”徐强指着尸体敞开胸腔和腹腔,“心脏、肝脏、肾脏全没了。”
“能移植的器官全被取走了。”赵捷飞抱臂站在解剖台前,揉了一下眉心,看来这不是一宗普通的刑事案件。
“不止这些。”
一股寒气由心生起,赵捷飞震惊地看着徐强,“还有?”
“□□和皮肤。”徐强双手撑在解剖台上,“残忍得令人发指。”
“等你报告出来后立即开会,白斩鸡他们的扒回来的资料还等着我看。”
赵捷飞转身离去,风风火火不眠不休是他的作风,徐强抬头看着天花板,看来今晚又得加班,真该找个机会把抖m调过来或者把这个抖s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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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警局,会议室。
除了赵捷飞外,其他人都拖着疲惫的身躯,勉强睁着国宝一样的眼睛走进来。
会议桌上每个位置已经放上一杯星巴克,还有一客东海堂的蛋糕,忙了一通宵的袁晟肚子饿得“咕咕”响,看见吃的就两眼放光,“没想到加班还有公费吃喝。”
“白斩鸡,那是老大自己掏钱买的。”韩睿喝了一口又涩又苦有咖啡提提神,赵捷飞爱加班在警界是出了名的,也不知道到他哪来的精力,不过对下属的吃喝奖励他从不吝啬。
年轻的实习法医刘星把自家的蛋糕往徐强边上推了推,徐强瞥了他一眼,“怎么啦?”
“师傅,吃不下。”刘星想起那具巨人观女尸体就反胃。
“习惯就好。”徐强提高了声音,“这点算什么,我师弟还跳粪池捞尸。”
除了赵捷飞外,其他人都很不淡定,就连久经沙场的郭明祥也举着咖啡杯停了半空中,韩睿差点被咖啡呛到,袁晟堵着一口蛋糕想吐又不敢吐出来,刘星就整一脸“囧”。
“光头强,有空介绍你师弟让我认识一下。”赵捷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赏的笑意。
徐强笑道,“那是必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