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梅画在院子里晒了半个小时的太阳,又进屋让艾奇给梳好头发,这才换了昨天穿的衣服两人准备动身。
“小画,你这些,这些都特别好,我真舍不得去卖。”艾奇连字也不认识,更遑论品字画了,可他就是感觉梅画作的好,不想卖给别人,
“小画,咱家现在不缺银子,要不,咱留下吧!”艾奇万分不舍的把卷着的三幅画抱在怀里,像珍宝一样细细抚摩挲,目光眷恋。
梅画嫁进来时,衙门给了一百两银子做嫁妆,当时可把他和大哥连惊带吓的好几宿都没睡好,后来还是一个年长的县衙的文书偷偷告诉他,说一百两是官家配人的最高级别,只有那家人原是一品大官才会有这个份例,而且出嫁男子必须是嫡子,庶子也就最多配五十两;
那文书机缘巧合的曾见过梅画一眼,又见艾奇是个憨厚踏实的小伙子,这才好心想告,无非也是期盼两人日后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他在衙门见多了这种官配姻缘,并不是每个家里都顺顺利利的,他这么做也是希望艾奇家里不要苛待这个漂亮沉静好修养的小哥儿。
梅画正系着腰侧的盘口,出了一身汗,正不耐烦,再加上艾奇在旁边叨叨叨,心里的火一下子窜到嗓子眼,口气便不好的十分生硬地说,
“怎么?我就不能做点事了?每天就闲呆着种菜看门做饭么?那样你就去找个佣人吧,银子多少是多?多少是少?有也是你的,跟我没关系!”说完就从他怀里抢过东西扭头便走,又扔下一句,
“你不用去了。”
阳光明媚的天眨眼间遭遇狂风暴雨,艾奇被这骤然的变化惊的不知所措,像呆头鹅一样傻愣愣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说了一句话梅画就翻脸不愿意了,还被连枪带炮的说了一通,他立时就定在那了,明明刚刚两人还有说有笑气氛愉快呢,这,这也……直到怀里空空的又让梅画堵了一句才浑身打个机灵反应过来飞奔着追出去,
“小画小画,我不是那个意思,小画你别生气,小画,是我不好,我再不说了,你想怎样都行。”艾奇满面焦容的道歉赔不是,见梅画仍旧神色不动脚步不停的往外走,越发急的快要哭出来,他不会哄人,脑中只能蹦出那些毫无逻辑的没有含量的话,
“小画,我真不在说了,你相信我啊,相信我。”眼看梅画接近大门,艾奇急忙抓住他的手臂,口里断断续续的胡乱地说的道歉的话。
梅画是炮仗脾气,来的快走的也快,他也知道自己小题大做,突然发火也不是单单因为艾奇的话,论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社会一朝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时空,心里也不是滋味,那种孤寂感无力感只有当事人才会有深入骨髓的体会,就好像被养大了自己的慈爱温暖的父母突然毫无预兆的抛弃了一样,他很想问苍天,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样无厘头的事儿并不是每个人在事件之初就会有强烈地抑郁愤满的情绪变化,有的人反射弧长,这恰好说的就是他。
☆、第17章
两人还没闹出个子丑寅卯,院门被人拍响了,其实当门外的人接近的那一刻两人就听到动静了,望着艾奇满脸祈求的目光,梅画就算是石头做的心也给他击碎了,慢慢的点点头,才换来艾奇阿希小心翼翼的拉手。
“谁啊?”两人离着大门三步远,艾奇向前一步挡着梅画。
“哎?二奇你就在门口啊,早知道我就喊一声了。”没外人笑着回答,“这还把我吓一跳。”
“是姑么么。”艾奇小声的在梅画耳边说一声,然后大声应着开门,“姑么,你咋来了?还这么早。”这会庄稼地里的人也才吃了饭,从他姑么家到这怎么也得半个时辰,估计今天又提早吃饭了。
艾奇说着话拔掉门栓,大门一开只见一个和艾奇六分相的三十多岁年轻男子穿件蓝底黄花的衣服挎着篮子站在门口,脸上笑盈盈的,目光柔和,让人生不出反感。
梅画当然没见过这人,要见也是原主见过,见人三分笑,况且是亲戚,再说这人在他看来不是那种调三窝四表里不一的人,于是梅画的笑容言语上也亲切了几分,
“姑么。”
“哎!小画这两日看着气色好多了呢,你瞅瞅,真漂亮,我们家二奇就是有福气。”艾花枝两三步走到梅画跟前,在他身上上下捏捏,左右瞧瞧,而后才爽利地笑着说,
“嗯,身上有点肉了,还得多养着才行。”又嗔怪道,“家里活都交给二奇去做,不着急这一时半刻,等养好了身子再说,家里就你俩人,干不干有什么可打紧的。”
梅画给他捏的不好意思,想躲又觉得不合适,连忙道,“阿奇一直让着我呢,姑么屋里坐。”顺着劲一闪,肩膀逃开了魔爪。
“哟,你们这是要出门吧,这姑么可耽误你们了。”艾花枝这才留意到两人均是出门的装扮,梅画手里还抱着宣纸。
艾奇关上大门走过来,“没事,一会再去也行。”他不敢说着急不着急,就刚才那话说完后还一直偷瞄梅画的面色呢。
“我们就去镇上转一圈,没什么可着急的事。”梅画余光瞟见惴惴不安的艾奇,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果然自己话音一落,他脸上就隐现出了笑意。
外甥夫郞会说话,懂事有礼貌,小两口的日子过的又有情有义,艾花枝心里也宽慰许多,他们家兄弟三个,大哥和大哥么去的早,当时只剩下艾美和艾奇两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