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简蹙眉一想,顿时反应过来,垂首问道:“春宫图?”
这下梅争寒不仅脸和耳朵,连脖子也染上淡淡的绯色。四角的灯罩上画的都是春宫图,上面的人寸缕未着,肢体纠缠,下体相连。或是在林间,或是在草地,或是在房中,场景都是其次,人物才是画的主体。
若是一般春宫图放在房间里不小心被梅争寒瞧见,哪怕身边有个梁简他也不会在意,顶多哈哈两声混过去,不会太过放在心上。偏偏这雅座里的春宫画的并非男女,而是两个男子,俱是龙阳画册。
烟花之地私密的雅间,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公子,四角画着龙阳的宫灯,单独拧一条出来没问题,可凑在一起就算两位公子清清白白没有逾越之举,渲染的暧昧氛围也让人窘迫不已。
梅争寒不敢让梁简看到这些画,含糊的应了那句春宫图。
梁简的脸上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眼神躲闪的梅争寒,多少已经猜到灯上画的是什么样的春宫图。他心口一热,脑海里闪过很多杂乱的画面,是前世没有结果的梦,是今生相伴的日日夜夜,两者相互交织,一时分不出真实。
他抬手按压太阳x,ue让自己冷静下来,顺着梅争寒的意思道:“别在意,说不定是主人的恶趣味。过去坐吧,这里的酒还不错。”
见梁简没有执意寻个真相,梅争寒松口气,他不敢想象要是梁简也瞧见了场面得多尴尬。
之后的时间两个人没在说话,梅争寒是在平复心里的尴尬,努力的把那些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梁简则侧身坐着,看着高台上的姑娘听曲,修长有力的指尖端着一杯酒,却不见他喝。
楼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让大家慕名而来的妙人在大家千呼万唤之下终于露面。
高台上的姑娘们抱琴撤退,两位小厮端上一张木桌,在上面摆放好七弦琴。紧接着四楼正对着高台的厢房突然打开,一道白绫的一端从里面飞出来被两位小厮接住,白绫的另一端在楼上,上下铺开仿佛是从楼上铺了一座桥下来。
这一变化说来不快,实际就在转瞬之间,楼下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位身穿白衣,脸上带着珠帘面罩的姑娘就踩着白绫飞下来。她赤着双脚,脚腕上各套了一对带铃铛的银镯,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姑娘身姿妙曼,白衣飘飘,宛如仙子从天而降。等到了白绫末端,她在白绫上一点,身体腾空而起,如同飞舞的白色蝴蝶,飘飘然落座在古琴后面。
接白绫的小厮撤了白绫,二人对姑娘行礼告退。
姑娘抬手在古琴上一拨,刺耳的琴声像是针刺一般钻入在场人的耳中,让他们从刚才那一幕中惊醒。而后不知是谁叫了一身好,楼上楼下都鼓起掌。楼里的气氛到达一个制高点,然而姑娘兴致缺缺,她不经意的往梁简所在的地方瞧一眼,开始弹奏琴音。
古琴的声音逐渐盖过那些掌声,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侧耳聆听这美妙的乐声。
三楼雅间,梁简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嘴角多了一抹玩味的笑意。他还真没料到,今日献曲的妙人竟然是听音阁的阁主,叶白衣。
作者有话要说:
有件事我要提前和你们说一声,我五号要回老家参加堂哥婚礼,坐车加上帮忙差不多要耽搁四五天。
本来上个月一直在存稿想不断更,但是不凑巧,上个月反反复复的生病,医院进了两次,存稿都用完了。我要是这两天能赶出存稿就给你们更新,要是赶不出来忙完后给你们加更。
第60章
叶白衣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但他有个奇怪的癖好,出门办事的时候会把自己打扮成女人。他比梁简年长几岁, 性格古怪, 有时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有时又特别好说话。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 时常折腾自己的脸, 听音阁中只要级别不到徵的人基本上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他在江湖上嫌少有踪迹, 算得上是个神秘人物, 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每次出现在江湖上的样貌都不一样, 无人把他们联想成一个人罢了。
今日倒是难得,他用自己的真容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仍有一点易容遮掩的痕迹,但那是为了让自己的面容更接近女人柔和的样貌。他本人长的并不y-in柔也不女气,是很周正的模样, 气质比较出众。
绿倚楼虽然是听音阁分堂, 但还远远不够让阁主出面献曲的地步, 叶白衣这次大张旗鼓的出现,想必有所图谋。
红叶城时疫刚过, 城中除了换了位城主外没有其他重大的事情发生。梁简联想起刚才那个小厮的态度, 不得不疑心叶白衣是冲着他来的。只是不知道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才引得这位前世的盟友特意来寻。
叶白衣琴技一绝,一曲《流觞》余音绕梁, 听得在场的人如痴如醉,全神贯注的沉溺在他用琴声编织的世界里。
梅争寒对听曲没多大兴趣, 全然是冲着美色来的,但雅间灯罩搅了他的兴致,他心里已有去意。叶白衣出场后全场沸腾,唯独他懒散的瞅了一眼,觉得这人出场的方式过于浮夸,轻功倒是不错。走江湖的人会点轻功不是什么稀罕事,梅争寒本没在意,但见梁简十分兴奋的盯着对方,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从长椅的另一边凑到梁简身边靠着窗户看下去,梅争寒把台上那人的样貌好好的挑剔一番。
叶白衣用珠帘面罩遮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