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煦一向清楚其中微妙,多年来也一向极力低调处事,一言一行绝对不出任何差错,却还是无法避免某些事态的出现。
可徐子煦现在忧心的还有一件事,他抬眼盯着好友,严肃道:“景夜,你老实说,还瞒了我什么?”
萧惊鸿一愣,继而苦笑:“你迟早也会知道……就在这里告诉你也罢。”
徐子煦面色沉静,等他说下去。
“我得罪了右丞相,正被拘禁查办。”萧惊鸿若无其事地说,用的居然还是玩笑的口吻,“我回去后还得继续禁闭呢!这些天倒是清幽了,也没公务……呵呵……一直休假也不错……”
又是南宫斐……
继而一阵惊怒。
“那你怎么出来的?”徐子煦难得怒飚道,“你在朝纲本也是步履维艰,还敢这么乱来!若是被人发现你……你!你怎么如此糊涂!”
“影忆是在担心我么?”萧惊鸿却笑得一脸无所谓。
“萧惊鸿!这种事怎能儿戏!”徐子煦急得不由脸色微微发红,怒声斥责。
萧惊鸿望着他,眼底一阵莫名的波动,然后微笑着温柔地安抚道:“放心,白先生代替我在那里。”
“恩师……”居然把老师都卷进来了……
“白先生的模仿术惟妙惟肖,没人能识破的。”
徐子煦自然也清楚自己老师的本领,也微微宽心,然后思及友人的处境,又不禁皱眉,不由地抓住他的手臂沉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顿了下,继续道,“莫非是因为粮草的问题?”
萧惊鸿又是苦笑。没有回答。
但徐子煦已经明白了。
沉淀心绪,回顾一切,从最初的军令状到现在的状况,细细分析,徐子煦不由微微惊心。
如今事态十分不妙。自己身边的人竟然一个个都陷入了泥潭……
此番回去,只怕风云变色……
“你先休息下,半个时辰后我们继续赶路。”
“不用了,我们马上就走。”多留一分,多一分危险。
“……也好。”
两人出了客栈,伙计已经另换了两匹千里良驹,也准备了干粮、牛肉和茶水,恭敬奉上,两人拿了食物,就跨上骏马继续上路,往南而去。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一路超近路而行,期间又换了一次千里名驹,两人终于在第二天深夜抵达了朝阳皇城——位于中部的湘都。
在王府门口分道扬镳,萧惊鸿赶回禁闭处,徐子煦敲响了王府大门。
回府向王妃报了平安,看过了熟睡中的幼子,屏退了任何侍从,甚至连知墨都没叫,就自己沐浴打理好了自己,紧接着没做任何休息、甚至都没处理自己那隐晦处的难言之痛,徐子煦就立马匆匆进宫面圣。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又晚了………………5555~~~明天会尽早~~~~~
☆、第七章 欲加之罪2
巍峨华丽的德和殿内,一片灯火通明,却寂静异常。
这是臣子私下觐见皇帝的地方。
此刻寅时已过,启明星早已悬在东天边,将落未落,不用多久,天色便会渐亮。
来时不过才刚寅时,本也知道这种时候不可能见到皇帝,但徐子煦依然选择连夜静候见驾,以示臣服之心。
漫长的等待,漫长的寂静,年轻的王爷不骄不躁,一派沉稳镇定,在心里再次将目前的形势思量了个遍。
静静等候了近一个时辰,他才听得一道高亮尖细的嗓音扬声喧道:“皇上驾到!”
一干宫女太监执着宫灯鱼贯而入,分列两旁,一位年过不惑身着龙袍的男子踏步而入,眉目犀利,无比威严,无比尊贵。
“静王徐子煦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徐子煦上前恭敬拜谒。
皇帝淡淡抬了抬手示意起身,淡淡道:“卿何必在此等候如此之久呢?一路奔波回来定是疲惫不堪,休息好了再来见朕也不迟嘛!”
这番淡淡的言语,细细咀嚼下,竟是说不出的诡异。
徐子煦闻言忙又要下跪,却被皇帝一手扶住了,十分坚定地扶住了。
徐子煦依旧微微垂着头,顺着皇帝的力道起了身。
皇帝静静瞧了他片刻,然后旋身走过他身边,在殿内桌案后落坐。
徐子煦始终微微垂首,恭敬而立,听得上位那人清淡莫名的声音继续道:“静王轩昂身姿,又立战功,保我朝阳边境不受外敌侵犯,此番丰功伟绩,朕要如何嘉奖啊?”
徐子煦再度躬身,不卑不亢道:“臣职责所在。为吾皇分忧,乃臣心之所向。”
“呵呵!静王不必客气,要什么赏赐,直说便是,只要能给的,朕也不是吝啬之人。”皇帝的声音悠悠淡淡的,带了丝捉摸不清的飘忽。
可这话分明隐隐暗示了什么。
徐子煦心中不由微微发怵,短暂的静默中心思已经转了不知多少圈。
皇帝也没再开口,耐心地等待着臣子的回答。
但臣子怎能让皇帝等待?可赏赐之言,却也是要不得,然拒绝则又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