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臻祖孙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到大队供销社吃完晚饭后,已是晚上七、八点钟了。
“老爷子,蔫回来哒(你回来了)。”一位中年妇女走近朱世臻说。
“嗯。请问蔫是乃个(请问你是谁)?”老革命朱世臻问道。
中年妇女自我介绍道:“我是魏家湾大队的魏树青屋里的,叫蒋晓晴。今格儿(今天)找老爷子蔫(你),有点事儿想求求蔫(你)。”
老革命朱世臻看了看面前的中年妇女,只见她在这严寒的冬天里,裹着一件单薄的破旧灰布棉袄,手里紧紧地攥着背在身上的麻袋口。冷飕飕的寒风,呼呼地吹打在她的脸上。
老革命朱世臻问道:“孩子,有么得事儿(有什么事),蔫尽管港(你尽管说)。只要叔能办到的,一定帮蔫(你)办。”
“老爷子,完听人嘎港(我听人家说),部队在正月招一批新兵,不晓等(不知道)有没有歹回事儿(这件事)。”中年妇女嗫嗫嚅嚅地问道。
“歹么(这么)冷的天,跑歹么远(跑这么远),就为歹么一个事儿(就为这么一件事)?蔫傻哈(你傻啊),孩子!”老红军、老革命朱世臻惊奇地问道。
“冷坏了吧?孩子。”朱世臻的爱人黄老走上来说。“快点进屋。”
“黄老,完(我)不进哒(了)。还港(说)一句话哒(了),就回替(就回去)。”蒋晓晴说。“如果春季招兵的话,完(我)想请老爷子给武装部的人港哈(说说)。”
“港哈么得事(说说什么事),尽管港(尽管说)。”老革命朱世臻说。
“完家(我家)老大两年前体检、政审都合格哒(了),后来不晓等是乃们搞的(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硬是没替成(被打下来了)。”蒋晓晴满目迷茫地说。
“哦,后来乃们没替问哈是么得原因(后来怎么没去问问是什么原因)?”黄老问道。
“问哒的(问了的),人嘎不理完(人家不理我)。”蒋晓晴说。
“哦。春季招兵时,还是蔫(你)家老大么(吗)?”黄老接着问道。
蒋晓晴生怕黄老搞错了,急忙说:“不是,是完家(我家)老三魏迎春。”
“是个女孩?”黄老问道。
“是哈(是啊)。她在学校成绩还不错,可家庭成分会影响到她上大学……”蒋晓晴无可奈何地说。
“她自格儿(自己)想不想读大学哈(啊)?”黄老问道。
“孩子,为慎重起见,蔫(你)问她是想上大学,还是想替(去)当兵。她自格儿(她自己)决定后,蔫(你)再来告诉完家(我家)老头子,好么(好吗)?”黄老慎重地说。
“蔫们乃天(你们哪天)回省里替(去)?”蒋晓晴问道。
“等完老二家(等我老二家)的五丫头放假哒(了),完们(我们)回省里替(去)。”黄老说。“不过,今年港(说)不好。有可能回省里,也有可能不会回替(回去)。暂时没有定下来。”
“哦。那完今晚些格儿(那我今晚)就问问她。”蒋晓晴有点儿激动地说。
“好哈(好啊)。”朱老问道。“蔫家(你家)丫头多大哒(了)?”
“正月初十满十六岁。”蒋晓晴说。
“和玩老二家的五丫头一般大。”黄老说。“只是比蔫家丫头小一个月。”
“真的哈(真的啊)。真老庚。”蒋晓晴说。
黄老点点头,微笑着说:“是哈(是啊)!”
“黄老,完准备回替哒(我准备回家了)。”蒋晓晴说。“蔫和老爷子多保重……”
“嗯。决定后就过来港哈(说说)。”黄老慈祥地说。
“嗯。”
蒋晓晴说完,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快步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