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静静暗了下来。崔启行与卢雪儿走了两个时辰,似乎已经走了很远一段路。就凭崔启行那身子骨,那么远的路,连个女人都不如,还要卢雪儿扶着他。卢雪儿虽然也是身患恶疾,但并非像崔启行那般,随时随地可以复发。
欠别人的债,总是要还的。几年前卢雪儿假装自己的脚崴伤,让崔启行背她以至崔启行疲劳过度而毒发。这一次,崔启行心里很难受,且身体又疲惫,旧毒发作便换成卢雪儿来照顾他了。
卢雪儿扶着崔启行的手臂,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双手一阵冰凉。紧张一看时,只见崔启行脸色大变。这正是崔启行毒发时的模样。卢雪儿见崔启行脸色忽紫忽青,吓了一跳,慌张叫了一声:“掌门。”卢雪儿话音刚落,崔启行的身体便猛地向前倒去。卢雪儿见状,赶忙双手用力拽着他的手臂。崔启行此时已经晕了过去,即便是用力拽他,他依然还是要倒下的。
无奈与慌张之下,卢雪儿只好一把将崔启行拽到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去作崔启行的依靠。两人的身体就这样紧紧地接触在了一起。卢雪儿很紧张,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崔启行已经完全晕了过去,卢雪儿只感觉到他的身体异常的冰冷。她用自己的肩膀扛住崔启行的头,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依负着他。这般枝体间的近距离接触,是她与其他男子从未有过的事。
卢雪儿双手紧紧地搂住崔启行,两人此时倒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卢雪儿着急的看了看四周,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但是这西凉荒山,哪里会有行人。卢雪儿实在着急,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反复环看着四周,紧张地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卢雪儿心里其实也明白,在这荒山野岭,怎么可能会有行人。她不再报有其他希望,崔启行只能靠自己来救。
太阳已经落山,只剩下天边的晚霞照映这这片大地。卢雪儿必须当机立断,她在想到底是要带着崔启行反回静心庵还是继续往山下走。若是反回去,自己便得背着崔启行上山去,走的全都是上破的路,四五个时辰或许能到。若是接着往山下走,背着崔启行,或许没有那么费力,但是要走到山下的镇子,到底还需要多久,这个没法估算。
在静心庵时,崔启行说过,到了山下的镇子便休息一晚,明天再接着赶路。路雪儿心想,她们已经走了这么久,或许到镇上会更近一些。再者,到了镇上还可以找个郎中给崔启行看看病。
每个人都喜欢拿自己的未来去赌,因为那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有着无限的可能,但亲身去体会之后才会知道,这种可能总是坏的结果会比好的结果多出几倍。比较之下,卢雪儿觉定带着崔启行往山下走,她以为,或许过了前面的那座山便会是崔启行说的那个镇子。
卢雪儿下定决心之后,便迅速背起崔启行往山下走去。对于卢雪儿这名突厥猎鹰武士的传人来说,背起一个崔启行并不是什么难事。她从小学得一身好武艺,再加上崔启行的身体原本便十分瘦弱。可是当她走了一段路,便只觉得背上的崔启行似乎越来越沉。
想象中很容易办到的事情,做起来才知道很难,看起来很近的地方,自己走过去才知道路是多么的遥远。
或许是因为过于疲惫,卢雪儿看着对面的山头,感觉还是那么的遥远。她开始有些后悔,很想回头。但她的意志还是牵动着她继续往前走。人在走错方向的时候,总是会很难回头的。这就如同赌博的人,刚开始输的时候会有一点后悔,有一点想要收手,但是心中又总是想着要把自己失去的赚回来,可惜,结果却是越输越多。
卢雪儿不甘心似的继续前行着。山下还有山,路的尽头还是路。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道路变得十分模糊。卢雪儿慢慢地行走着,她不知道自己因为踩空失了多少次腿,崴了多少次脚。她拼尽全力的向前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卢雪儿终于连背太托把崔启行弄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山头。她站在此时自己脚下的山头往下看去,山下还有无数个山头。卢雪儿回头看看自己拼命走过的路,感到无比的后悔。她此时才想,若是自己一早便回去静心庵,或许也快到了。
现在,卢雪儿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卢雪儿此时已经疲惫不堪,跟本再也没有力气走动。她摸索着缓缓走到路边,本想将崔启行轻轻地放下来。可惜她已经实在太累,刚转身便一下让自己被崔启行的身体拽倒了。卢雪儿与崔启行一同倒下去,她压在崔启行的身上,莫名的忽然不自在起来,脸也跟着红了。她羞涩地看了看崔启行,这才想到崔启行早就晕了过去,他根本不知道,所以自己完全不用害羞。
卢雪儿愣了愣,起身来蹲着推了推崔启行的身体,以让他躺得平整。崔启行的身体还是那么的冰冷,卢雪儿伸手去碰了一下崔启行的额头,一下子便又吓得弹了回来。她不敢想象崔启行此时到底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面对这般情况,卢雪儿十分无奈,她一面着急的坐倒在草地上,一面抬起右臂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她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那汗水仿佛洪流永远也擦不完一般。
卢雪儿擦着自己脸上的汗水,看了看山下,又扭头看了看山上,随即便不由自主地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小腿。卢雪儿敲了自己的小腿片刻,这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