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马车准备好了。”丫头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子来,恭敬的垂首和站在镜前的秦婉莎说着。
丫头就是一直伺候薛婉秋的丫头,因是自幼进了薛家,也没有起大名,干脆就叫了丫头。
秦婉莎看了看镜子中那个身穿浅色袄裙的身影,轻应了一声。
抬步走出房门,薛婉秋一直以来都是这副清新古韵的打扮,秦婉莎不准备改变,但是薛婉秋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作风,秦婉莎却是受不住的。
最重要的是,既然要为薛婉秋报仇,她就不能整天窝在家中什么都不做。
被丫头扶着上了马车,路上还有一段距离,秦婉莎随手取了一本游记慢慢看着。
薛婉秋有多少年没有出过门,她的丫头也就同样有多少年没有出过门,因此,这一路上,旁边伺候的丫头显得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时不时就悄悄探头往马车外看去,又偷偷看一眼自家小姐有没有发现,脸上的表情带着些纠结。
秦婉莎早就注意到了丫头的模样,心中觉得丫头这番模样有些可爱,就随了她去。
直到半晌之后,丫头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秦婉莎这才回答了她:“我们去……找个靠山。”
“啊?”丫头有些不太理解。
秦婉莎却轻笑着又一次把目光转向了手上的游记,这个时期,想在南平办报纸,除了钱以外,还要有够硬的后台支持。
孙雅萱一介商人之女,之所以可以帮着曹伯良开办报纸,就是因为她有这南平城最大的势力,握有南七省全部兵力的卫湛卫大帅在其背后撑腰的缘故。
然而,一介商人之女和一位军阀大帅,这种原本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两人能够扯上关系,都是因为孙雅萱曾无意中救过卫大帅的母亲,因此得了卫湛的眼,时不时帮上一把,算作报恩。
而今天,秦婉莎就是专程来把这个关系抢过来的。
到了目的地,秦婉莎被丫头扶着下了车。
车前是人头攒动的戏园门口,卫母喜欢听戏,也有特别喜欢的戏码,每月固定的日子,眼前这家梅和园都会特意为了卫母,安排这么一出戏码,这都已经是惯例了。
虽然说戏园子行事小心,卫母的动向却还是被不少有心人捕捉到了,每月到了这个时候,一群想攀附卫家的人,都会抢了这一场的门票,专门为了跟卫母来个‘偶遇’。
丫头探头看了看,忍不住把秦婉莎往后拉了拉,远离了拥挤的人群:“小姐,这戏园子的人忒多,咱们也没买票呀。”
“没事,我也就是想来看个热闹,实在不行……我们绕到后门去看看,哪怕看不见,听听也是好的。”这么说着,秦婉莎直接绕开正门,从戏园的侧面往后门走去。
一帮子等待进场的人都听到了秦婉莎这话,一个个眼中是嘲笑的眼神,谁人不知,梅和园的戏台子是搭在正中间的,后院是一群杂役们住的地方,别说进去了,听个声也是听不到的。
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人出声提示秦婉莎等人一句,少一个人进去,就少一个竞争,早已摸清地形的人,更不会犯傻跟上去就是了。
丫头紧紧跟上秦婉莎的步伐,还不忘招呼跟着车后门的护卫们跟上,头一次跟着小姐出来,丫头也担心的厉害。
实际上,丫头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秦婉莎前脚刚要拐过巷子的弯,就听到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呼救:“救命!救命啊!”
丫头立刻就要拉住秦婉莎,结果秦婉莎却是心中一动,立刻加快了脚步,刚走出巷口,怀里就猛地撞过来一个人。
“唉哟!”秦婉莎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而她怀中一身贵气的妇人却猛地抓住了秦婉莎的前襟,声音慌乱的说着:“救我!有人要抓我!”
几乎是响应着妇人的话的,秦婉莎一抬头,就看到了朝着他们冲过来的几个头戴圆帽身穿粗布衣衫的男人。
而秦婉莎更是注意到,这些男人身后的巷子内,有一个身穿洋裙的身影,同样发现这边的情况,正带着几人朝着这边跑来:“那边!做什么呢!”
秦婉莎心中一笑,立刻抓紧了妇人,随即喝道:“上!”
薛家的护卫们立刻就冲了上去,和那几个流氓打扮的男人缠斗起来。
趁着这个时候,秦婉莎拉着妇人就往外走:“快走!”丫头也护在秦婉莎身边,时不时还扭头看看有没有人追上来。
等回到了大街上,察觉到卫母不见了的梅和园此时才方才派了打手出来找了,结果一出门,就瞧见了被秦婉莎护在怀中的卫母。
“太夫人!”一群人立刻冲上来把卫母和秦婉莎围住了,秦婉莎一脸无害的模样自然不会被误会成坏人,更何况她还被卫母紧紧的抓着呢。
丫头立刻一指身后巷口,把刚刚的情况说了出来。
心知差点惹下大祸的梅和园打手气怒的提着木棍就顺着丫头的指引朝着巷子后冲去,准备将那些试图绑架卫母的人抓起来,结果等人抓回来了,却发现都是秦婉莎带来的那些护卫,而那些试图绑架卫母的人,全都跑走了。
得到了这么多人的保护,卫母才终于缓过来一些气,但她的手却依旧抓在秦婉莎的衣襟上。
秦婉莎原本平整的短袄已经被抓的仿佛被腌制过的咸菜了,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反而一直都在安抚的拍着卫母的背,帮她缓气。
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