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湄迅速打断了王婉君:“我都注意过了,家里所有重要的财物,钱、证件、文件、票,或者是我们结婚的一些有意义的纪念品…全都放在别的抽屉,所以那个抽屉里肯定不是这些东西。你想想,他连钱、证件这些东西都没锁起来,难道还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是比这些还重要的?”
“那你也不能那么确定他就是为了防你啊,万一这段时间他又有了什么新的贵重物品,你也不知道啊,而且你们这段时间应该也没好好交流过,别疑神疑鬼的…”
水之湄几乎要叫起来:“我觉得他就是为了防我!今晚他回来我肯定要跟他问清楚!”
“阿湄啊,你先冷静下来,别冲动。”王婉君郑重其事劝道,“有些话我觉得该跟你说。你已经二十三岁了吧,也不小了,什么事情都该考虑得周全一点了吧,别再像小孩子似的…”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什么都考虑过了…”水之湄仍然在电话里扯着嗓子叫。
王婉君放大了音量打断了水之湄的话:“你既然都已经确定那个抽屉就是阿彬为了防你上锁的,那你再质问他又能得到什么你满意的回答呢?不管他回答成什么样,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番话如棍棒敲醒了水之湄。她忽然省悟过来,也发现了一件悲哀的事实:她的面前根本就没有路可以选择了。她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坐在沙发,怔怔注视着那个上了锁的抽屉,王婉君后面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那头的王婉君仍然继续劝道:“你现在做什么都很难改变现状,杨洪伟现在‘水中花购物中心’开得红红火火,说句难听的,他这种见利忘义之徒根本就不在乎你一个‘干儿媳’。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他对你还有点‘亲情’,多笼络笼络他,让他开心,让他喜欢你,重视你,这样王立彬也就不敢在你面前多撒野,就算要偷情,也不敢明目张胆让你知道。可如果你一点都不笼络杨洪伟,王立彬就真的敢明目张胆撒野了。你懂我意思吗?”
水之湄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的脑海里,仍然反复回荡着刚才王婉君那句“不管他回答成什么样,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在听吗?…阿湄,我要下班回去了,不跟你说了。”感觉到水之湄的心不在焉,王婉君也没再啰嗦,匆匆挂上了电话,摇摇头,向走廊深处走去。
温馨的客厅,舒适的沙发上,仍坐着那个失魂落魄、愁眉不展的女人。本是花样的年纪,却满脸深闺怨妇的愁容,究竟是造物弄人,还是自作自受?她本该有路可走,却又无路可走,究竟是他人所逼,还是自己所逼?
不知这样呆呆地坐了多久,连所有的行李都没有精力去整理,依旧纹丝不动摆放在客厅中央。旅途的风尘劳累、父亲的牢狱之灾,加上王立彬的若即若离,让她的心瞬间失去了平衡,所有的思路都凌乱了起来。就在这时,大门传来了开锁的声音,紧接着“吱呀”一声,门被何俊毅推开,他搀扶着烂醉如泥的王立彬费力地走进门来。
“啊呀,嫂子没睡。”何俊毅扛着王立彬,费力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水之湄急忙迎上前来接应,见王立彬喝成这副德行,她也暂时将刚才脑中所想抛到了一边,不由得心疼起来。“哎呀,怎么又醉了,几个月不见,回来刚见第一面就是这个样子…”
“今天生意好,彬哥订了好多房,每拨客人陪着喝两杯,也就差不多了…”
见何俊毅说出这些话显得很习以为常的样子,水之湄忍不住埋怨道:“你老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在陪酒的时候你都不能帮帮忙的吗?就算不能找借口让他脱身,帮他挡掉一部分酒也是好的啊!”
何俊毅一愣,苦笑辩解道:“不是我不想,我也想啊,我酒量比他还要好呢,可问题是我没那个身份啊!”
“身份、身份!”水之湄重重念了两遍,仿佛恨死了这个词,她与何俊毅一同将王立彬抬到沙发,问道:“那到底什么人才有这个身份呢?”
“这个…有身份的人也不少,就好比王健柏、王婉君,不过他们…”何俊毅没再说下去。两人合力伺候着王立彬,帮他脱鞋、更衣,水之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将王立彬伺候完毕,两人都气喘吁吁。“我得走了,嫂子。”何俊毅看了看表。
“去吧,谢谢你了。”
“不客气,就算这不是我的工作,也是我应该做的。”何俊毅礼貌地笑了笑,退出客厅,轻轻带上了房门。
随着那轻轻带上房门的“咯嚓”一声响,水之湄的心又开始空寂起来。她回头望了沙发上醉倒的王立彬一眼,克制不住脑中又开始乱想。她瞟了眼桌上那串被何俊毅放下的钥匙,越看越觉得其中可能会有一把就是那抽屉的钥匙。于是她拿起来将每一把都仔细研究了一遍,却并未发现任何一把能与那抽屉匹配。正在这时她又瞥见了桌上被何俊毅放下的王立彬的诺基亚,便轻手轻脚拿了起来,忍不住翻开里面的通话记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