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客厅,整洁的卧室,干净的厨卫,虽然只有两室一厅,看起来却十分宽敞,相比高明明初到下江时住的那王府饭店的员工宿舍,简直好了十万八千倍。奥甲新天地的这间新房子里,王立彬四处走了走,在阳台边停下了脚步。
“不错嘛,拎包入住,你爸为你考虑得真周全。”
杨虹傻傻地笑笑。
“以后串门就方便了,经常来我们家玩啊。”水之湄坐在沙发上看着杨虹。
杨虹点点头。王立彬望着窗外感叹道:“我们这么多年没见,想不到现在又住到一块来了。我们一群上河人,想不到现在在下江又聚上了。命运真是有说不上来的安排。”
王立彬在感叹什么,杨虹不知道。听到这句话,他的脑子里闪过了高明明的身影,嘴角便情不自禁浮现起微笑,“呵呵,确实是这样啊。”他看看水之湄,再看看王立彬,“彬哥跟彬嫂也是,这都是缘分。”
王立彬与水之湄相视一笑,目光中似乎有脉脉深情。王立彬还轻轻握住了水之湄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温柔又坚定地对杨虹说:“只要有缘,不管在天涯海角都会聚在一起。”
他的表情十分认真,让身在庐山的水之湄完全分不清是发自内心还是纯属做戏。凝视着他的双眼,她的心又一次彻底沦陷,不觉脸红心跳,羞怯地低下头,话也不说。杨虹羡慕地望着眼前这“恩爱”的两人,转头望向窗外,脑子里又一次浮现出高明明的面容。
“对了,杨虹,你是要去同舟济上班吧?”王立彬喝了一口茶水,随口问道。
“哦,不一定,我还没想好…”
见杨虹左右不定,王立彬觉得疑惑:“怎么,你特地跑到下江来,还没想好去哪儿?我以为你爸早跟华哥打好招呼了。”
杨虹支支吾吾:“呃…这个,我没让他跟华哥说,其实我也不确定要去哪。”
“那你怎么会想跑来下江?上河的发展空间也是很大的啊,而且你对那边比较熟,做什么事肯定比这边顺。”王立彬打量了杨虹一眼,开玩笑道:“莫非你也是过来赶下海浪潮的吗?”
“呵呵,这个我真不懂,还得彬哥带带我啊!”
“你还真有这个心啊?”
“不是啦…”杨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其实我来这边,是因为一个同学在这边工作。准确来说,不算是同学,因为不是同届的,只能算是校友吧…”
“哦?校友?”王立彬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番,似乎要把他整个人看穿,“我猜这校友是个女的吧?”
杨虹的脸顿时红了,舌头也结巴起来:“其,其实这无关男女…”
“瞧你脸红得跟番茄似的,还不肯承认呢。看你的脸,我都能猜到她是个女的!”水之湄也在一旁打趣。
“真的没你们想得那么复杂啦…”杨虹急忙解释,可越解释脸越红了。
王立彬笑着指指他,感叹道:“虹虹小毛头现在也长大啦!马上就会有小小毛头喽!”
想着与高明明那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杨虹哭笑不得,“去你丫的!那不知道还要多少年以后呢!”说着,他忽然换上了一副贼嘻嘻的表情,凑过脸来问道:“倒是你们,怎么还没有‘小小毛头’?”
水之湄的笑脸一下僵住了,要知道,她早已经做完了全套检查,理论上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可到目前为止肚子仍然半点迹象也没有。梦里那咯咯笑的宝贝,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幸亏现在她靠在王立彬身后,杨虹没有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那王立彬比起她来又理智了许多,眼珠一转,便以极其自然的口吻地跟杨虹说笑道:“你别急,我们肯定在你之前有。不过我们有了以后,你也得跟上节奏,别七拖八拖,拖到像我这么老了才生。要是我们两家都生的是儿子,那俩兄弟小时候还能做个伴;要是我们生的是一男一女,兴许还可以结个亲家!所以你也得赶紧努力了,知道不?”
“哈哈哈,彬哥你真会想!”杨虹笑得前仰后合。水之湄望着王立彬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忧郁。
杨虹踱步来到阳台,望向阳光明媚的窗外,楼下刚好就是当年高明明与孙招娣谈话的小区绿地锻炼处,那儿正有几个小朋友在荡秋千,一阵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从楼下传了上来。杨虹的脑海里又情不自禁浮现起了高明明的面容。
“我还没有把她追到手,我一定要把她追到…”他心中暗想,“现在,她真的只是我的校友,等她什么时候不只是校友了,我再跟彬哥好好介绍她…”
银铃般清脆的孩子的笑声阵阵传入水之湄的耳朵,回想起在医院受的那些苦,她的心中仿佛被什么刺了那样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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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兰陵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这条狭窄破旧的小路已经快要架不住日益庞大的车流了,人行道上停放的车辆和违章摊头把本就狭窄的路挤得更加狭窄。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接连不断的叫卖声,早就盖过了琴行里传出的琴声,这琴行一条街的美名,在下江市的建设发展浪潮之下,也不知道还能存活多久。
刚来到爱德琳琴行门口,何俊毅就被门口的一块西瓜皮滑得一个趔趄。“哎哟!靠!”
正在这时,下了班的高明明走出了琴行大门,见了何俊毅的窘相,不由得笑出声来,“呵呵,你在给我跳舞啊?”
何俊毅恼火地看着那块西瓜皮,骂了句粗话。“旁边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