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那三个字,“周靖安?”
陆惜缓缓满脸看向陆然,似乎这会儿才把她认出来,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眼光躲躲闪闪,声音低如蚊蚋,“小然,你,你千万别误会,我跟周靖安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
陆然,“”她想什么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陆美子看了眼一脸懵逼的陆然,得意的翘起了唇角,“就算是她想的那样,又怎么了?囡囡,你别怕,该是你的,别人抢不走!欸,别起来啊,你的伤口才缝好针,可经不起你这么大的动作”
陆惜撑着想坐起来,被陆美子轻轻扶着肩膀放平在了床上,她身上宽大的病号服领口往一侧拉开,露出左胸上的几处痕迹,陆然今天早上照过镜子,她胸口也有这样的痕迹,吻痕!
陆然心头大恸,不相信,但是陆惜的话,像一条充满试探性质的毛毛虫,在她心理防线最脆弱的地方钻啊钻。
陆惜红着脸把衣服整理好了。
陆然的视线往上,落在她细白耳垂下摁着纱布的地方,纱布上有点血浸出来,陆然眸光闪了下,不解的看向陆惜,“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自杀?”
“没有自杀,是我不小心割伤的。”陆惜笑看着江范英和陆美子,“瞧把你们急得。”
“你自己割的还不叫自杀啊?囡囡,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这次是周总救了你,万一他不在你身边,那可怎么得了啊?妈妈想想都后怕得慌,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吓妈妈了,好了好了,你怕这死丫头做什么,跟她没什么好解释的,快点休息一下吧,你看这小脸白的,真是心疼死我了”陆美子扭头,瞪了陆然一眼,“你行行好,快点出去吧,别在这里闹了!”
陆然冷呵一声,扭头走了出去。
背后,是陆美子细声细气安慰陆惜的声音,“周总说要临时出差一趟,让我们好好照顾着你,你千万不能任性啊,等周总回来看到你这样,得多心疼啊,乖,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妈和你外婆都在呢,喏,你小姨也在”
陆惠子正要转身去追陆然,听她这样说,便走回床边,抚了抚陆惜的头发,“是啊,睡吧,睡着了伤口才会长好。”
陆然失魂落魄的站在走廊里,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陆美子的话。
出差
刚才陆然在图书馆,的确接到了周靖安的电话,说今天出个短差,去一趟隔壁市。
难道,真是周靖安送陆惜过来的?
她胸口的吻痕,也是周靖安印的?
陆然仰头,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了回去。
陆然等了会儿,没有等到母亲出来,她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眼,母亲由保姆扶着坐在一边,跟江范英低头说着什么。
陆然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摇摇头,走了出去。
车子开到半路上。陆然接到母亲电话,“然然,你去印象城买两份弄堂里的茶骨面回来,你姐没胃口,吃不下医院的餐点。”
“知道了。”陆然停车,在医院周边搜了下,找到一家不错的面点店,订了两份面条外卖,留了陆惠子的号码。
她发了条短信给陆惠子,“订好了,一会儿你下去拿,人家只送到医院门口。”
陆惠子又拨了过来,“弄堂里有送外卖的?”
“不知道,就算有,也太远了点,送过去也糊掉了,我订的是医院旁边的店铺,味道不比弄堂里的差,我以前吃过。”
“你这孩子,让你办点事怎么就这么难,我知道远,你开车不就会快点吗?”
“怀孕让你智商降低了吗?这会儿晚高峰。我开车快还是人家骑电驴快?”
陆惠子被噎得无话可说了,陆然挂了,她咬着唇看着前方,心里一个念头越来越坚定,不管母亲出于什么目的百般忍让没有关系的外婆和小姨,陆然都不会再对这一家子人示弱,养育之恩恩重如山,可是,她之前受过的苦难,她们加诸在她身上的伤痛,和今日她越发糟糕的处境,让陆然对所谓的亲人彻底寒心了,该还的,她也还清了,她,早就不欠她们了!
陆然关了手机,开车回家,钻进了画室,她把原来那张被人偷窥过的画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里,典妈端着晚餐进来,看到她面无表情有些吓人的样子愣了片刻。放下餐盘过来问,“怎么了夫人?心情不好吗?”
陆然摇摇头,“打电话给耿余淮,让他过来。”
“现,现在?”
“嗯。”
陆然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睛有点红,典妈从来没见过陆然这样子过,她心里有些害怕,先生不在家,可别出什么事啊!
典妈往门边走,回头指了指,“那你趁热吃点东西吧,啊,我这就下去打电话。”
陆然不语。
典妈跑下楼,戴上老花镜,掀开电话簿,找到耿余淮的号码,拨了过去,“耿先生,我家夫人情绪不太好,不。是很不好,您有空的话赶紧过来开导开导她吧,我真是担心坏了,我家先生要是在就好了,今晚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唉”
耿余淮没说二话,立马应下,火急火燎的开车过来,陆然已用过晚餐,刚打开手机,手机里涌入几条来电提醒的消息,有陆惠子的,有陆美子的,还有完没完!磋磨人也该有个度!陆然气得抬手把手机给摔了出去!
“嘶”
没听到‘啪’的声音,却是某人倒吸一口气。
陆然诧异转头。
“哎哟耿先生,您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