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池御已经研究过许多次,听他这么说又凑过来认真辨别了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他说,“跟资料库特别针对萧炜明一伙的在逃人员在电脑上做过分析比对,即使伪装,五官上也能辨别出来,确定他是第一次作案。”
周靖安微微摇头,具体却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他把照片塞进资料夹里,丢在了一边,王池御看他一副心不在焉不在状态的神游模样,愣了下,“怎么了?”
邹凯从外面进来,道,“夫人去见萧炜明了,靖安嘴上说放心,其实担心得很。”
“嫂子一个人?”
“和周程元一起。”
邹凯说了遍事情来龙去脉,王池御点头道,“确实不能跟过去,萧炜明一方面想探清你对嫂子的感情深浅,另一方面,诱敌深入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二哥你千万要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多年的部署一下子暴露得不偿失不说,还正中他下怀,让他趁机摸清了我们的实力,以后真的来了双方对抗的时候,就轻而易举被他抓住了弱点”
“弱点”周靖安伸手往裤袋里摸去,“我的弱点。不是早已暴露了吗?”
看着周靖安空空的手,邹凯从自己身上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他,周靖安叼在嘴里,微微侧头就着他的打火机点燃,眯缝着眼吸了一口,尼古丁熟悉刺激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鼻腔蔓延,周靖安闭了闭眼睛,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深深的懊悔,“我第一次后悔,把陆然拉进我和萧炜明中间,她才二十来岁,还是个小女孩,不该经历这些肮脏复杂的事情,我是不是很混蛋?”
王池御张了张口,就因为他心思缜密,所以懂得周靖安此刻的心境。
没错,陆然是个无辜的,而二哥,本身背景和过往注定他给不了陆然平静的日子。
对陆然的好感,日渐浓烈,发展到今日才发现实难割舍。
王池御了解周靖安原先的打算,娶陆然的时候,算计大过于感情,想着日后,他和萧炜明起了冲突时,陆然便可全身而退,是以,不会伤到她,又能很好的把她摘出来,却没料到有一日,陆然会成为他的心尖肉,患得患失,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
两人对峙,萧炜明最热衷于去做的不是伤害对方,而是伤害对方身边的亲人。
三年前,周靖安经历了父母双亡,亲信入狱,叔嫂别离。
失去了一切,再也没有什么能失去了。
却没想到,三年后,周靖安却有了更害怕失去的人
“二哥,你别太担心,阿琐也不一定就是死了。”王池御这么劝着,却也知道,阿琐凶多吉少。
而且,玉兰婶确定是被萧炜明害死的,柳圆阿姨的昏迷,萧炜明也有涉入。
萧炜明对阿琐又能仁慈到哪里去?
不死,也差不多了。
“梦晚怎么说?”周靖安问王池御。
王池御之前跟蒋梦晚见了面,问了情况,他叹气道,“这丫头把玉兰婶的死和柳圆阿姨的昏迷算在了嫂子头上,不理智,执拗得很。”
在周靖安预料之中,他说,“你让小四儿那边派人保护好她,我这里,抽不开身。”
王池御应下,“行,我平时也会盯好她的,你放心吧。”
王池御离开,邹凯正好也要下楼,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到楼下,各自上车,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擦肩而过时,王池御突然停下,叫住了邹凯。
邹凯刹车,倒回去一些。
王池御问出心中疑惑,“邹哥,你不觉得这次萧炜明来势过于凶猛了?”
这问题他考虑很久了。
他跟萧炜明打交道时日不如二哥和邹哥来得久,并不是太了解这个男人,但是依据他收集的资料。和三年前他做过的事情,王池御总结过萧炜明,是个有勇有谋的军师,出手快狠稳,动手之前筹划颇为详尽,确保万无一失。
他不出手时则沉寂,沉寂之后的爆发一击即中。
邹凯并不意外他这么问,“我和靖安也这么以为,这三年他并不是在养精蓄锐,养伤居多,他那些旧部下之前死的死伤的伤,剩下不多了,可是,三年后刚露出端倪来,旧势力还没有充足的时间去整顿,就生出这么大的动静,跟他之前扎实求稳担不大一样。”
雷厉风行,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直到现在,也没查出来,萧炜明到底是怎么出的手,而且事后,一切证据都消除得干干净净。
这个男人,三年后复出,更为可怕。
王池御拧眉道,“三年前,他每次作案,我们能捕风捉影到,可是这次,除了在江北附中附近出过一次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了。”
“对啊,那次还恰好被靖安和陆然碰到。”邹凯咒骂一声,“真他妈的有缘。”孽缘。
“我真没想到他三年后能这么快的把势力集合起来,这个人要么是个天才,要么”王池御顿了下,道出他的怀疑,“有人帮他!”
“除了老爷子,你觉得还有人?”
“应该是。”
邹凯的神色逐渐凝重,却也闪烁着疑惑,“靖安之前也怀疑另外有人,可是,江北市范围好像没有这种敢帮他且实力雄厚的家族了。”
“二哥都追到朝鲜去了,小小的江北市可圈不住萧炜明的势力。”
“那帮人只是跟萧炜明有毒品交易,并不会帮他做事。”
王池御沉吟片刻,啧了一声,“我还是觉得,以萧炜明和他旧部下的力量,没这么容易逃得过我们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