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微风和煦,远处草长莺飞,堤上杨柳依依,湖面潋滟波光。这是一个出游的好日子!杨柳岸上骚客络绎不绝,渔家在东湖欢快地撒网,更有浣纱女唱起歌谣。
豪华的画舫上,谢云、苏世颜和陈浩然坐在船尾,把酒临风,吟诗作对。当然,谢云只是负责听,负责玩乐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来来,为了太白,为了我们的当下,让我们干了这杯!”谢云豪情万丈地说。
苏世颜与陈浩然举杯,一口干了那杯酒。
谢云为苏世颜和陈浩然斟酒,说着:“十几年走来,发现身边的人变来变去,只有你们还在身旁。只是以后怎样我不知,但我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阿云怎么今天说的话都如此多愁善感,差点都让我认不出你了!”苏世颜趣味地看着。
谢云一笑:“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在长大,来了不少感慨罢了。”
陈浩然端着酒杯就着嘴,说:“这酒是从哪弄来的?怎的平日里没喝过?”
谢云洋洋得意地一笑,道:“这可是青旦酿的!他打北方来,北方好酒,他根据南人的习惯,又将酒改良一番。”
“这个青旦对你可真是不一般啊!”苏世颜笑。
“那是,我从小就是他的贴心小棉袄,他自然对我就好。”谢云欣然道。
陈浩然看着微起波澜的湖面,说:“还记得我们在杏花林谈笑风生,转眼间,已过两年,时间飞逝得真快啊!”
谢云放下酒杯,吃着小菜,漫不经心地说:“洛阳的花中之王——牡丹,现在怕是繁华遍地吧!”
“就你喜欢花!”苏世颜打趣道。
谢云不以为然,抬头盯着陈浩然,说:“不只是我打那些花的主意,还有许多文人骚客与闺中小姐更是喜欢。奈何洛阳花好,非我所有啊!”
陈浩然闻言顿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谢云,却发现她正在对自己笑。
“你说是不是啊?”谢云问陈浩然。
陈浩然一笑,举箸吃着小菜,说着:“洛阳离京城这么远,若是你喜欢,大可在谢府的花园种上几盆,到时候任你观赏,岂不美哉?”
“浩然这话说得没错!”苏世颜举杯与陈浩然的相碰。
谢云看了一眼陈浩然,之后悻悻地不再说话。
一番谈话下来,各自有了自己的心思,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酒言欢。
之后他们作别,苏世颜与谢云共同乘车回府。
马车辘辘地行驶在青石街道上,行人熙来攘往,吆喝声、笑骂声从远处传来,隐约可闻。
谢云掀起车帘,看着忙碌的行人、角落里玩耍的孩童,目光悠远,久久无言。
苏世颜顺着她的视线看着窗外,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你看,他们好似没甚烦恼,只专注于自己的事,不会想以后怎样……”谢云神色怅惘道。
苏世颜好笑地看着她,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你今天状态不对耶!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变得这么……这么戚戚?”
谢云叹了一口气,看了他一眼,又叹了一口气。“难道你爹没与你说什么?”
苏世颜抚了抚衣袖,狭长的眼眸看着她,有一种洞察的锐利。“身在世家本就有许多身不由己,更何况皇家人,不能轻易透漏悲喜。皇储之争,历来的祸起之源,而皇家薄情,岂能容卧榻之侧的他人酣睡!身为世家贵族的你,应该更是知道这些吧!”
“我知道,只是想起以前,只是会觉得不舍……”谢云怅然地低下头。
苏世颜眯起眼,神色似在追忆那逝水流年。“若是不舍,便把它藏在深处,好好安放吧!”
谢云抬起头,杏眼无邪,隐含期盼地望着他。“你是这么想的么?”
苏世颜拍拍她的手,看着窗外的人,说:“你看他们好似活在当下,然而私底下还是会考虑柴米油盐人情冷暖的。”
谢云侧头冥想了许久,她觉得苏世颜说的话很有道理,而她也不该钻进牛角尖。
她回头对苏世颜一笑:“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靠谱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以前的你可是在意吃喝玩乐,哪里会在意与你一起的人是谁!”苏世颜声音悠扬地说。
“嘿嘿,哪有!”谢云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
苏世颜看着谢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与你要亲近一些么?”
“难道不是因为我小时候长得冰雪可爱?”谢云疑惑地问。
苏世颜一脸无语的表情,轻轻瞟了她一眼,那意思是:你可真够自恋的!
“因为我打小就知道最后只有我们会越靠越近,而他们会离我们越来越远,毕竟有共同利益的人,还是会感觉亲切一些。”
“你……你……你……”谢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小时候就想得那么长远,简直是妖怪啊!
她一把扯着苏世颜的脸,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披着小孩皮的妖怪吧!”
苏世颜躲着把谢云的手拍下来,口气嫌弃地说:“别拿你的爪子碰我的脸,快拿开!”
“苏世颜……”谢云喊。
“怎么?”
“苏世颜!”
“你到底要干嘛?”苏世颜一脸不耐地看着她,尤其是她的那一脸怪笑,让他瘆得慌。
谢云一把抱着他的手臂,亲昵地对他笑。“以后你给我当知己吧!”
“为什么啊?”苏世颜剑眉一扬。
“你看,我家离你家那么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