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被搁置在干草堆上的小蛇微微抬起头,睡眼惺忪的它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是梦境还是……
殷红的蛇信子嘶嘶吐出,蛇顿时就来了精神。它伸长了脖子,隔着门扇仿佛能看清那股气息的来源之处。
那是一股极其纯厚浓郁的精阳之气。
雨幕下睦野眼底滑过隐隐的笑意,他摇头,将曲溪青抱紧了往停放马车的方向走。
睦野问道:“冷吗?”
两人浑身都让雨水浇了个透,加上他是冷血动物,说不冷那是假的。
曲溪青应景的打了个喷嚏,**的长发贴在身上,他冷得打颤,狼狈不堪。
睦野低头看他,脚下步伐加快,很快来到马车前。
进了车厢内,睦野把早前准备的干净衣物取出,接着翻出一条巾布,递给曲溪青,道:“先把水擦了,再换上这身。”
他把衣裳放在曲溪青手边,又随手打开一个包裹,包裹里放了些干粮和水袋,睦野把这些递过去放好后,就掀开帘子要出去。
曲溪青忙喊住睦野,“你、你不换么?”
睦野已经坐在外头开始赶车,他戴了一顶斗笠,蓑衣里的布衣全部湿透了裹在身上。隔着车帘,回道:“不碍事,你换好衣裳吃些干粮垫肚子,马车比牛车快些,大约两个时辰就能回到村里了。”
曲溪青咬了一口面饼,这面饼刚做好不久,一口咬下去酥脆够味,花生杏仁放的很足,咬了几嘴唇齿都是那个味道,比起之前那些没什么味的锅贴好吃多了。
他掀开车帘,只见外头的雨愈发大了,风是迎面吹过来的,挟裹着雨水迎面飘洒,眼睛都睁不开。睦野见他拉开车帘,立即腾出一只手把帘子挡回去。
睦野道:“外头雨大,别出来。”说话时雨水都灌进了嘴里,冰冰凉凉的。
曲溪青隔着帘子说,“你吃些东西吧,赶两个时辰的车,如今天也暗了。”
睦野沉思片刻,将马车调转另一个方向,道:“不如我们找间客栈住一宿,明日再回去。”
曲溪青同意先在城内住一宿,夜里路面黑暗,此时又风雨交加,如此恶劣的天气下赶路回去,万一路上遇到麻烦可就不好了。
折身回到客栈,睦野要了两间客房,曲溪青问他,“不是一间?”
睦野沈默地看了他一眼,跟掌柜确认,“准备两间房,再备两桶热水送上去,再来几道热菜。”
小二很快将他们带到房间,曲溪青进了屋,睦野先给他检查一遍屋内,让人送来的热水很快就有人抬了进来。
睦野道:“你先冲洗,我过去看看。”他把门关好,倒让独自留在屋内的曲溪青一时缓不过神。
这木头,几日不见,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方才他说跳楼也只是赌气胡口一说,哪想到睦野真的会二话不说跳下去。
睦野这人老成稳重,谁能想到今日他不仅仅上擂台与人发狠打斗,还一声不吭跑去跳楼。花楼的每一层楼阁不算低矮,平常人跌下去恐怕也得折条腿断只手,可睦野不仅仅跳下更是接住了他,他是疯了吗?
同他道歉让他回去就这般重要?
曲溪青的心被今天发生的事搅成一团,草草沐浴后,他出了屋,睦野的房间在隔壁,见大门敞开,他便走进去。
睦野正背对他站在窗户旁,他已经洗过澡,头发比往常散乱的落在身后,也不知想什么事想的出神,连他进屋都没察觉。
这根木头,外头还门户大开呢,居然在愣神,实在太不像他了。
曲溪青不自在地弄出动静,睦野很快转过身。看到是他,睦野道:“饭菜准备就送来了,再稍等片刻。”
曲溪青摇头,他拉了张凳子坐下,眼神充满疑惑,道:“你今日好奇怪。”
睦野微怔,“怎么了。”
曲溪青眼都不眨的看他,“你从前才不会对我做这样的事,你今日来,真的只是为了跟我道歉?”
睦野道:“是。”
“哦”似乎是意料之中,又仿佛缺了些东西。曲溪青垂下眼睫幽幽叹息,这时门外有扣门声,是小二把饭菜送过来了。
一顿饭菜吃得相当沉闷,曲溪青平日里面对睦野时是个话唠,可他目前没有缠睦野说话的心情,吃完饭后便说要回去休息。
屋内,曲溪青刚躺下,只见睦野给他关好窗户,朝他走过来。
“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