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所以地亲吻着那个人,像是想把他嚼碎了再一口吞下。
随后身后无从抗拒的黑暗把他吸了进去,他被那无尽黑暗吞没。
“当”一声钟响,有人在黑暗中长喝:“成——”
强光刺进他的视野,宣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绝望到恍惚的痛楚依然在。
他心里一时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不能再失去他一次。”
旁边的床铺空荡荡的,被子整齐地叠着,没人睡过——盛灵渊昨天就潇洒地跟他挥手告别了。
宣玑冲出了房间,近乎惶急地到处找人,鞋也没穿,就这么光着脚跑到了楼道里,听见身后的房间门“咣当”一下拍上,他才激灵一下,神魂归位。
“等等,”他头上两撮毛翘着,一脸茫然,“我是不是没带房卡?”
他们这一族有古训,只有拿到了圣火戒指,才能离开赤渊,那是不是戒指碎了他就应该立刻回去,否则容易脑残?
酒店楼道的监控正对着他房门口,宣玑跟镜头大眼瞪小眼一会,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按人类的办法解决——五分钟以后,他来到酒店大堂里,谢过服务员拿来的一次性拖鞋,等着前台核实身份给他开门。
因为形象过于“不凡”,来来往往的路人都得多看他一眼,宣玑在众人围观中思考起了人生。
梦里,寝殿外的仆从和侍卫都对他视而不见,他坐过的床铺没有一点凹痕,别人都看不见他。
所以他在梦里是什么身份?鬼吗?
“鬼”,其实是一种笼统的民间说法,古人认为ròu_tǐ像件“衣服”,穿衣服的是魂魄,ròu_tǐ死了以后,魂魄裸奔,还得摇号排队,再去领取一具新的,也就是所谓“转世投胎”什么的……不过这其实大多是无稽之谈。
异控局内部的研究院对这个课题有详细解释,所谓“鬼”“灵”“魂”等等诸如此类的说法,其实都是某种生命物质,被特殊能量聚合。很多修真传说中,“元神离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像人皇这样生命能量无法估量的,甚至能在身体不在的情况下,凝结出一个与常人别无二致的躯体——比如赤渊里那个被阴沉祭文召唤出来的那个,虽然记忆缺失了很多,与本尊相比,确实少了不少活气,但已经足够逼真了。
至于那些生前就不怎么健康,随便爬个三层楼都能喘成狗的凡人,也就不要奢望自己这具不中用的ròu_tǐ腐朽后还有“灵魂转生”了,“灵魂”早在中枢神经系统受损的时候就凉了,比ròu_tǐ烂得还早。
也就是说,即便是所谓的“鬼”,用相应的能量仪器也能检查出来,像他梦里那种有意识有知觉的,能量反应一定非常高。
普通人看不见就算了,但盛灵渊那双眼睛比异控局的能量扫描仪还厉害,只要不是特别稀有的物种,大部分沾一点远古妖族血脉的“特能”,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为什么连他也看不见?
还有最后那个钟声,宣玑觉得那钟声他在哪听过,应该在他庞杂的传承记忆中的最深处……
就在宣玑把自己锁在房门外的时候,他遗落在床头的手机开始疯狂地震动。
肖征用私人手机连着给他打了十通电话,联系不上人,处于快要燃烧的边缘了。
他的公务电话已经被打爆了,不同的电话和信息没完没了地跳,热得烫手。
肖征把宣玑给他的那张咒做成水印下发之后下发,值得欣慰的是,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反应,但有一小撮人身上闪过红光后,突然就不明原因地晕倒了。
这些人大部分是核心安全部门的外勤,不乏位高权重的,各地分局都有类似的情况出现。
肖征这边接到消息,也是措手不及——他本以为宣玑给他的就是个“检测咒”,下发以后就能看出谁非法动用过镜花水月蝶,这样他就可以有针对性地向上级要求彻查。
没想到宣玑又搞幺蛾子。
仔细想想,宣玑这小子,烧过他眉毛,招呼都不打一声,一道引雷符把他劈成了光头,这种在检测咒里做手脚的事太符合他的尿性了。
酒店大堂的宣玑连打了一串喷嚏,无辜地揉了揉鼻子,还不知道自己身后又骂名滚滚来了。
肖征愤怒地摔了手机——他就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还能相信这货靠谱!
这时,来电显示赫然跳出了黄局的大名,这电话不能不接,肖征只好缓了口气,拿起滚烫的手机。
黄局那边劈头盖脸地问:“怎么回事?小肖,你在搞什么?紧急通知谁让下发的?看完就晕倒又是什么情况?”
“我……”肖征刚要说话,一只冰凉的手突然从后面伸出来 ,捂住了他的嘴,肖征吓得一哆嗦,身上“呲啦”一下起了微小的电流,手机屏幕紧接着灭了。
那扣住他的手像被静电打了一下,指尖微缩,随后,肖征听见一个人“嘘”了一声。他蓦地挣开那只手,转过身,看清来人以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接连往后退了三步,后背弓了起来,声音变了调:“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