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方向朝远处移开了。
等到那双军靴完全消失在了张凌烟的视线里的时候,她才慌忙抬起了头,但也只看到了张启山正在上车的一个背影,随着车门的关闭,便什么也看不着了。
张凌烟觉得现在的自己仿佛置身在寒冰地狱里,不断地打着颤,她极力想要稳住肩膀的抖动,但却是无济于事,而且也根本抑不住眼眶的湿润。
她不自觉的抽了抽鼻翼,嘴里也因为吸进了唇上的鲜血而满口的腥甜,那其中还裹挟着酸涩,兵分两路,一路自鼻腔冲上去,直冲到脑门,酸得她直皱眉头,眼眶中的些许泪花溅到了眼睑下方,润湿了一大片肌肤,另一路沿喉管往下,直通到胸腔,张凌烟只觉得像是肺中的空气被抽干了似的,巨大的窒息感迫使她只能张开嘴大口呼吸,几次呼吸中都带出了些许呜咽和啜泣之声。
张凌烟以为自己是不会再哭了,泪眼朦胧间瞧着周围还颇有些人在,猛地吸气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她瞪着一双眼睛,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压得她更是觉得疼痛和窒息。
胸腔里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膨胀着,张凌烟宁愿张启山狠狠地出言训斥,她最怕的就是这种近乎冷淡的交代。
没有责怪,没有愤怒,
平淡得出奇。
她能嗅到那种名为失望的情绪,一波一波的像是要将她淹没,她没有真正怕过什么,但她最怕自己在意的人对自己失望。
她承受不起。
就因为她一直缺少,才更害怕失去。
这时旁边的一个小伙计见着张凌烟面色极难看的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过,不放心的走到她身边出声问道:“凌烟小姐,您没事儿吧?”
张凌烟闻声偏过了头,就看到一张还略显稚嫩的脸,两撇剑眉下却是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满眼的真诚和担心。
终于是没有忍住,两行眼泪就落了下来,那个小伙计明显吓了一跳,他是见过张凌烟当时在堂口里的风采的,但没想到刚刚还一脸漠然的张凌烟竟然哭了。
张凌烟自个儿也是有些尴尬的,赶忙抬手将眼泪擦去,肿着一双眼睛问这个小伙计,“你叫什么名字?”
“杜,杜越。”
张凌烟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撇了撇嘴,只觉得这个名字一点也适合这个傻愣愣的孩子,他跟这个名字散出来的气质一点儿也不沾边。
但是她现在着实是疲累,自然也就没了讽刺他的心情,只是威胁了一句,“刚才发生的,你就当没看见。”说完便拖着步子往车那边走去。
开了车门就看到二月红坐在里侧,后背有些佝偻,窝在座位上,侧着的脸庞上尽显疲惫,偏着头静静的看着窗外。张凌烟垂了垂眸子,默默的进了车坐了下来。
期间她不时的偏头看二月红,但看了这么多次,都没见到二月红有什么变化,还是一直看着外边,唇线微微下垂,线条严肃。
索性她也透过自己这边的窗户看着外边。
就在这样低气压的氛围里一直挨到了红府门口,前面的司机终于有机会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一路上车内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司机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跳声。
张凌烟下车的时候习惯性的扶了一下车门,手掌上的那道伤口立刻就翻了起来,更显狰狞,血瞬时就流了下来。
她捂着手,痛得叫出了声。
二月红立刻走到她跟前,抬着张凌烟的手一看,立刻皱紧了眉头,接过司机递过来的手帕就捂在了那道横贯手掌的伤口上,“你这手伤成这样怎么一直都不说,若是有个万一该如何是好。”
这头数落完张凌烟后便叫司机去请大夫,然后二月红就一直亲自按压着伤口,领着张凌烟回到了她的房间。
张凌烟坐在凳子上,看着二月红忙着倒茶水,鼻子就一酸,感觉眼泪又要下来了,她赶忙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
二月红把茶杯放在她跟前,就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二爷生气了,都不愿再理我了。”张凌烟一脸的委屈,语气里还透着些撒娇。
“这跟你没关系,别瞎想,安心把伤给养好了。”
张凌烟赶忙点着头,单手拿着茶杯只咗了一口,便被烫得直吐舌头,二月红无可奈何的拍了拍她的头,“慢一点儿,又没人跟你抢。”说着将她手里的茶杯取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冷凉。
大夫来了之后,二月红才发现原来张凌烟胸口上方那一大块儿血污下也是一道不浅的伤口,眉头皱得更紧,心情也更是坏了。
因着不方便,他便准备退出去,但张凌烟突然叫住了他,一脸的不安,“二爷,你说,佛爷会不会对我很失望啊。”
二月红看着一身伤的张凌烟,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回答道:“不会的。”
听到这个回答的张凌烟脸上紧绷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