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这一路过来,可是累了?”卫檀生走入正屋,体贴地问。
“待会儿我先吩咐厨下准备些吃食,你先用过再说。”
惜翠应了一声,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另一间坐西朝东的屋子。
檀香和臭味好像都是从那座屋里飘出来的。
察觉到她的视线,卫檀生解释,“那是我平日里礼佛的佛堂。”
得到回答,惜翠收回了视线。
厨下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将饭菜端了上来,菜色不多,但都很符合惜翠的口味。
四周萦绕着的气味太浓烈,好像饭菜上面都沾染了檀香和臭气,惜翠吃不下去,吃了半碗饭就搁下了筷子。卫檀生看她没有胃口,待她搁了筷子之后,又叫人将桌子撤了下去。
惜翠看着男人从容沉静的模样,终于没有忍住,蹙眉问,“卫檀生,你将我带过来是为了看什么?”
卫檀生看着她,温和地说,“我这便带你过去。”
他带她去的是佛堂。
越靠近佛堂,那股气味就越浓烈,而走在前面的青年步伐稳当,依旧是一副什么都没闻出来的从容模样。
他伸出手,在门前轻轻一推,“吱呀——”一声,佛堂的门开了。
“进去罢。”他微笑,自己却不先入内。
她跨过门槛之后,卫檀生才跟着她走了进来。
待看清里面的布置之后,惜翠霎时便愣在了原地。
佛堂不大,四壁都点着一排排的蜡烛,烛火烧得正旺盛。
而她一踏入佛堂,顿时就对上了一双巨大的眼,正俯看着她。
惜翠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一步,正好撞上了后面坚实的胸膛,卫檀生扶住她肩膀,低声问,“怎么了?”
那双手扶在她肩膀上,冰冷得像鬼魂。
惜翠摇头,将目光又放在了那只巨大的眼睛上。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了,这是尊佛像的双眼。
眉弯弯得像柳叶,眼睛细而长,耳垂宽大而厚,脸颊丰润,神情悲悯含笑。
佛像极其庞大,嵌入了墙壁中,几乎占据了整个墙面,莲台靠紧地面,发髻几乎顶到了天花板,他趺坐结印微笑,身姿倾斜,俯看着来客,衣带也如同流云般逼真细腻,层层堆叠垂落。
但在烛光的照耀下,悲天悯人的佛像。却无端地透着些邪气,烛火摇曳,神色晦暗,好像马上就要倾压下来,将人碾作一滩肉泥。
来不及多看这佛像,惜翠的目光往下。
在佛像前,整整齐齐地摆了三口棺材。
漆黑的,笨重的棺材。
细眉细眼的佛像,眼神看着的方向正是这三尊棺椁。
惜翠怔怔地回头看向卫檀生。
俊秀的青年,脸上依旧在笑着的,“怎么了?翠翠?”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那三口棺椁前,莞尔,“翠翠,打开看看,这便是我今日要带你去看的东西。”
“卫檀生。”被他紧握着手,几乎以不容置喙的态度带到棺材前,惜翠好半天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嗓音,浑身冰冷地开口问,“这是什么。”
青年笑道,“你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看惜翠没有动,他拖着她将她带到了其中一口棺材前。
这口棺材,看上去比其他两口棺材更普通一些。
棺木半掩着,露出一条缝隙。
卫檀生低垂着眉眼,推开棺盖,将棺木里面展示给她看。
里面躺着个人,看起来似乎是个男人。
为什么说看起来,是因为里面的人已经腐烂不烂。腐败的血肉堪堪挂在脸上,能清楚地瞧见森白的骨骼,肚腹破开了个洞,脏器也能瞧见得一清二楚,有白色的蛆虫正在他体内缓缓蠕动。
就算在瓢儿山上见识过不少尸体,瞧见这一幕,惜翠还是觉得大脑一空,胃里刚刚吃下的饭菜正不断向上翻涌。
她很想问身旁的青年这是怎么回事,但嗓子眼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眼里剩下的只有这么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
卫檀生神色如常,紧跟着又将第二口棺椁打开。
第二口棺木里面装了些焦骨。
而第三口棺纯中,静静地躺着一副女性的白骨,上着竖领藕色素面短袄,下着薄绢白纱裙,裙间别着白玉麒麟玉佩,脑后压着稀疏的乌黑的发。
惜翠眼睛睁大了些。
卫檀生的声音在佛堂中响起,平静而温醇。
“翠翠,那是你。”
卫檀生的声音仿佛惊醒了她,惜翠脑中空白,第一反应就是拔腿往外跑!
但男人提前察觉了她的动作,长臂一伸,将她拉了回来,牢牢地压在棺木前。
那具森白的人骨又撞入她眼中,白骨正瞪着两个漆黑的窟窿,死死地盯着她看。
而在她头顶上,庞大的佛像也正微笑着凝视着她。
惜翠几欲作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