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香樟树的味道弥漫在天台上。
余笙用餐桌布在天台上铺了方方正正的一块地,做了几个小菜还摆有一壶小酒,她打算在这最后的时光好好欣赏这西遥夜景。
可能越害怕什么,就越向往什么。
余笙恐高,可是她喜欢在高处的时候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她喜欢看高处的风景,只要不往下看,她可以平安无事。
躺在地上,她看着满天空的星辰,嘴角的笑就没有掉下过。
西遥的地理位置,还有不是很全面的城市化,使得这片星空保持了原有的风貌。
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星辰,也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她的父母。
可惜这一刻的宁静很快被打破。
余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她酒过三巡半醒半醉的时候,天台的门被人打开了。
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跑上天台来。
她举酒的动作一顿,看向那人的身后,迷迷糊糊中发现有人追捕前者。
余笙的眼神很不清晰,但她能模模糊糊地感受到追人的那个身影很让她感到熟悉……
是谁呢。
啧……想不起来了。
看到两个人在阳台的另一边对峙。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甩了甩脑袋。
她对大晚上还有人打架感到奇怪,便晃晃悠悠地过去打算看看热闹劝劝架。
原本对峙的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大晚上天台还有人。
目光都落在了小姑娘身上。
余笙靠近他们的脚步也猛然一顿。
她发现那两个人她都认识。
一个是曾经威胁过并吻过她的黑衣人,还有一个……是那个昨天晚上随左老师下楼的女人。
女人手中拿着刀。此刻正向前抵着指向那个黑衣男。
黑衣男正步步紧逼,看上去像是要对女人下手。
余笙想也没想跑到女人面前挡住那个男人靠近的步伐。
“你想干什么!”
那是护小崽子的架势,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母鸡。
男人前进的脚步一顿,又微微后退一步。
他举起了枪对准余笙,声音清冷:“让开。”
余笙吓得一顿,有些勉强了。
她向后看了一眼,发现身后是一个娇弱的女人,大概力气还没有自己大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鼓起了一些勇气。
“你这个变态!你要对人家做什么,你常年混迹在我们这小区,天天欺负调戏姑娘,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男人果断地给枪上了膛:“我再说一遍,让开。”
似乎是这个动作激怒了余笙后边的女人,她直接将匕首抵在了余笙的脖子上对男人说:“那我也说一遍,让我走。”
什么鬼……
余笙看着面前的枪,还有脖子上的匕首。一头的黑线。
她此刻又记起来秦歌跟她说过的那句话——
“下次遇到医闹事件,不要第一个冲出去了,你力气小,跑得又不快,受伤的总会是你。”
对啊,感觉这次受伤的也会是她。她真是脑子有坑管这件事。
“即使你披上这层黑衣服,我也知道你是谁,如果在你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你的后果恐怕跟我差不多,嗯?”女人的声音很平静。
男人这次没有开口说话。
女人的语气更加嚣张了:“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这么久了,还记着追杀我。我真那么有魅力吗?”
两人再怎么针锋相对,反正余笙是对两方都没有好感了。
尤其是现在身后的这个。
“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话吗?”忽而那男人幽幽地开口。
“什么?”后边的女人一愣。
男人却将目光落在了余笙的脸上:“我不会伤害你,我还会来找你。”
余笙当然记得这句话,她微微抬眸,瞬间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他不会伤害自己,他是要和自己演戏?
“咻”,男人戴着消音器的枪开了一枪,黑暗中谁也看不清他将子弹射向哪了,只能靠人耳辨明。
但余笙感觉到脖子间一松,下一秒她快速擒住女人的手想要将女人的匕首夺走。
女人也发现了她的人质根本没有中枪,想要重新占据主导地位,于是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男人疾步靠向她们。
女人见这情势犹如穷途困兽,最后大喊了一声“去死吧”,奋力将余笙往栏杆处一推。
余笙的重心不稳,整个人翻向了外边。
她极力攀住墙沿,小小的身体就像是风筝在狂风中摇晃。
即使在学校里也要像军人一样操练,可是引体向上是她最差的一项。
如果没人来救她的话,不超过三十秒,她就会掉下去的吧……
余笙快哭了。
大概五秒钟后,上边探出来男人的身影,他毫不犹豫伸出手抓住了余笙。
那声音和十年前救她的一模一样,都像是甘霖一般:“别害怕,我在。”
余笙也反抓住男人的手:“救救我……”
也不知道是她太重了还是男人没有力气,他拉了许久都没有拉起来。
余笙感受到一抹不是来自自身的温热。
她能闻出那是血腥味。
两人的手因为冷汗变得有些滑,好几次余笙被提上来又滑下去,几乎在做无用功。
余笙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受伤了?”
“小伤……”男人有些无力。
“你要不放了我吧,我看你拉不动了。”她说着丧气的话,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