鹛!”陈嬿姝撕心裂肺地一叫。她疯了一般,起了身便伸手去抓,可是,却什么也没抓住。阿鹛就这般,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裂开了似的。
阿鹛那么幼小,从这么高的城楼摔下去,肯定活不了。
阿鹛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陈嬿姝呆滞了片刻,随即翻身爬到了城墙之上。
吴郓见状,眉毛微微一扬,说道:“陈嬿姝,你要做什么?你这就陪你女儿去死?”
“吴郓!”陈嬿姝扭过脸,咬牙切齿道,“你如此狠毒,害我孩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放过我!”说着,吴郓眼睛微一眯,随即伸出手,在她背上狠狠一推。
陈嬿姝失了力,只听她“啊”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般,一下便坠落了下去。
终于,还是要这么死去。
陈嬿姝闭上眼,听着风声从自己身边穿过,等待着身体坠地时,那种痛到麻木的感觉的到来。
突然,她感觉自己身体撞到地面上,发出“扑”的响声。可是,她既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像前世那般身体抽搐,口鼻流血,她发现自己身下软绵绵的,像是坠到了一团棉花上。她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那么高的城楼上摔下来,怎么感觉自己似乎一点事也没有?
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掉在了一堆稻草之上。这是怎么回事?城楼下怎么会有稻草?自己没事了?那阿鹛呢?她在哪里?陈嬿姝坐起来,四下搜寻着阿鹛。
这时,有一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起头,望着他。他穿着银色的铠甲,身上那火红的披风在风中烈烈招展中,太阳从他身后透过光来,仿佛在他身上染上了一层光圈,他整个人都像在闪着光似的。这一幕,她似乎在前世也看见过。
“阿蝉,快上马来!”他向着她伸出手来。
她呆呆地望着他,一时似乎还未回神。
“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他催促道。
她回过神来,问道:“阿鹛呢?”
“谁?”他皱眉。
她眼中含泪地说道:“阿鹛是我……我的孩子。”
“她无事。”赵翓唇角轻轻一撇,说道,“说起奇怪,我把她接住以后,她就瞪着眼睛望着我,不哭不闹的。”
听到赵翓这么说,陈嬿姝一怔。她这才看清,他怀里有一个襁褓。
“快把她给我!”她向着赵翓伸出手去。
“你先上马来!此地不宜久留,我先把你们送到后边去。”赵翓顺势拉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拉上马,说道,“吴郓很快就会发现你与孩子无事,他肯定会放箭的,到时你与孩子就危险了。”说话间,他将阿鹛交给陈嬿姝,待她坐稳,便掉转马头,往赵国大军的方向的奔去。
先前在城楼下有石檐遮挡,城楼上的人看不见他们。可待赵翓策马从城楼下出来,吴郓便看见了他,也看见了他怀中的陈嬿姝与阿鹛。他以为赵翓带走的是陈嬿姝与阿鹛的尸身,哈哈大笑两声,叫道:“赵翓,你小子把你心上人与你女儿抱回哪里去?是找地埋了她们吗?”
听到他的话,陈嬿姝忍不住想到回过头去看。
“别回头!”赵翓提醒道。
可是,已经晚了,陈嬿姝已经回过头去了。
吴郓的脸上原本满是狰狞的笑意,在看到陈嬿姝的那一瞬,他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随即,他发出一声音吼叫:“你们居然没死!赵翓,你居然给我使诈!来人!给我放箭!射死他们!”
赵翓一听,忙对着陈嬿姝叫道:“阿蝉,抱紧孩子,把头低下!”
听到赵翓的话,陈嬿姝用自己的身体把阿鹛紧紧护住,然后把头埋了下去。
赵翓挥鞭策马,拼命往回跑去!前方兵士见状,拿着盾牌冲过来接应。
很快,陈嬿姝便听到耳畔有利箭带着风声,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间或还有射在赵翓铠甲上发出的铿锵之声。她知道,他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她和阿鹛。她心里有一丝丝感动。
可身处此番险情之下,陈嬿姝也未敢有什么想法,一心只想着能够尽快脱困,带着阿鹛到安全之地。这时,马嘶鸣了一声,跑得更疾了。
马奔远了,吴军的弓箭失了势,带着风声,纷纷坠落下来。
从北济门楼下到赵军聚集之处,虽然不过百余丈,但陈嬿姝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才到。
见赵翓的马过来了,赵军士兵向两侧散开,留出一条小道,供马驰过。待他们过去之后,兵士们又重新合拢。
终于,听不到那弓箭的呼啸之声,陈嬿姝的心才定了下来。
赵翓驾着马,还往前继续奔跑了一段才停了下来。
这时,罗通骑着马迎了上来,对着赵翓叫道:“殿下,你可安好?”
“我无事。”赵翓说道。
罗通又说道:“赤云受了伤。”
“是么?”赵翓一惊,赶紧跳下马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