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婉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也从未见过弟弟抱过任何一个孩子,事实上,姬冥修不算一个很有爱心的人,性子甚至有些冷淡,逢年过节院子里来了孩子,总被他嫌弃,别说让他抱了,不被他那张冰块脸吓哭就不错了。
这小姑娘是怎么睡着的?不会是吓晕了吧?
再看姬冥修的神色,那股不经意间散发的宠溺,又让姬婉觉得弟弟应该没有吓她。
姬婉的目光落在了姬冥修胸前的小黑手印儿上,弟弟是最爱洁不过的人,竟能容许一个孩子在他身上如此放肆,这孩子是谁?
“哪儿来的孩子?”姬婉问。
她声音不好在望舒睡眠好,雷打不醒,上次乔薇与黑衣人、吴大金在院子里缠斗,景云都被惊醒了,她还在呼呼大睡,乔薇兜着她翻山越岭,十七抱着她飞檐走壁,她统统没有醒来,姬婉讲上几句话,自然更吵不醒她了。
姬冥修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我的。”
“你的?”姬婉一脸不信。
姬冥修看着她,神色从容:“就是我的。”
姬婉斜睨了他一眼:“你几时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居然在民间有了孩子。”姬冥修面不改色地说。
姬婉呵呵一笑:“玩笑别开太过了啊,我不是三岁孩子,别以为随随便便找个孩子就能把我给糊弄了,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今天吓跑了将军府的小姐,京城还有尚书府的小姐、国公府的小姐、大学士府的小姐你有本事就雇个孩子把她们全都吓跑,不过我可是要提醒你一句,你二十七了,再不成亲生子,姬家的继承人就要易主了。”
这话并非姬婉危言耸听,姬冥修除去大梁朝丞相的身份之外,还有一重身份便是姬家长房长孙,姬家数百年望族,其传承远非寻常世家可比,姬冥修贵为长房长孙,自然有责任将姬家的香火继续传承下去,可他都这个岁数了依旧没有成亲,实在有些让人怀疑他某方面的能力啊。
姬家的传承可不能交到一个无法生育的男人手中。
老太太如此着急地撮合他与乔玉溪,又何尝不是怕他失去了继承人的位子?
只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与老太太头发都愁白几根了,他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成天变着法儿地糊弄她们,她们容易么真是!
姬冥修云淡风轻地说道:“不是还有三年?”
“你二十岁的时候就和我这么说,不是还有十年?二十五岁说,不是还有五年?哦,现在你和我说,不是还有三年?三年之后呢?你又准备怎么说?”姬婉被他气得直翻白眼。
姬冥修看了看怀中的小豆丁:“这不是有一个了么?”
“少糊弄我!”
“没糊弄你。”
姬婉看看睡得流口水的小家伙,又看看自家弟弟,不知为什么,想到了弟弟小时候,其实也是个傻呆呆的小二货,就不知怎么长着长着,长成了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真是你的?”姬婉狐疑地问。
“嗯。”
姬婉眯了眯眼:“跟谁生的?”
“她娘。”姬冥修从容不迫地说。
姬婉没好气地道:“我当然知道是她娘!我是问你,她娘是谁?哪家的千金?多大?是死是活?你俩怎么好上的?!”
姬冥修睨了睨她,淡道:“你问题有点多。”
姬婉还是有些不信这家伙是自己弟弟的,但她心里又迫切地渴望她是,一则,这孩子实在生得可爱,二则,她的存在起码能证明弟弟某些方面的能力没有问题,那些嚷着要换继承人的族老们可以歇歇了。
姬婉眸光动了动:“她娘是谁?我要见她。”
却说乔薇拉着儿子逃出厢房后,从另一侧飞一般地下了楼,又飞一般地溜进了巷子,坐上马车,让老车夫将马车驾走了。
这实在不能怪她脚底抹油,而是姬婉太来势汹汹,一个弄不好,要见望舒的娘,那她可想溜都溜不掉了。
都怪那家伙,自己帮她解决了孟小姐,他却拐走了她女儿!
真想打死他!
景云看了看娘亲仿佛要黑成锅底的脸,懵懂地问道:“娘,妹妹还会回来吗?”
虽然妹妹总霸占娘亲、霸占小白,又懒又笨,但他还是好喜欢妹妹,不想和妹妹分开。
乔薇摸了摸儿子脑袋:“妹妹当然会回来,她只是帮冥叔叔一个忙,等帮完了,冥叔叔就会把她送回来了。”
不送回来,自己就去把她偷回来!
女儿是她的,谁都不能和她抢!
亲爹也不能。
何况那家伙又不是望舒亲爹。
天色还早,冥修那边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与其干等,不如先去逛逛家具,若是逛完了他还没把望舒送回来,她便上四合院等等,他总该会去那边的。
“关师傅,咱们去看家具吧?”乔薇挑开帘子道。
关师傅笑道:“好嘞,坐稳了,这就去!”
京城买家具的地方挺多,最有名的在城北。月满楼也在城北,却是在城北的北一街,卖家具的铺子则在北二街,一街、二街之间仅仅隔着一排鳞次栉比的商铺,比起镇上的乱摆乱建,京城有序多了,时不时还能看到佩戴大刀四处巡防的官差。
“咦?娘,那是什么?好大!”景云挑开帘幕,指向一个卖油炸食品的小摊,桌上摆几个着比盘子更大的金黄色圆球,球表沾了白芝麻,看上去十分诱人。
没想到这个朝代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