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直忙到入夜,总算把高高的几个稻垛给收完了,大家累得不行,直接将打谷机搬进云家院子摆着,立刻就上桌吃饭。
刚过中秋不久,月儿还很亮,院子里也很凉快,季青燕带着姐妹做了许多好吃的堆满桌,不过两顿都吃的大米饭。
大米饭才饱肚子。
当然桂花酿也搬了两大坛子出来,后生们酒饱饭足也没闲呆,便起身回家去了,累了一天,只想洗洗睡了。
只有王平和磨磨蹭蹭地不想走,最后被云林往外赶:“都快成亲的人了,哪差着这一时半刻的。”
“你还不一样,这会儿到说起我来了。”王平和埋怨地白了云林一眼,又朝云婉投去傻呼呼的笑容,最后被云林推走了。
打完谷、种完麦,就是他们的婚期了。
季青燕刚做完小曦儿的衣裳,转手又要张罗云婉的嫁妆。
虽然一年前已将嫁妆备好,是云林几次卖干货的钱攒起来的,但如今家境条件不一样了,自然要多添一些。
家俱器物上个月就开始订做了,按她嫁妆的标准做的,交给了同一个木匠家。嫁衣、新衣等陪嫁衣裳需要的布料,都是季青燕从自己屋里存货中拿出来的。
有时胖老板会送布料、有时和天下会送礼,有时看得见是布料,有时木箱一抬什么都有,次数多了,大家只知道季青燕有不少存布,根本记不清楚具体数目和料子。
他们只有一个想法:眼花缭乱。
因此季青燕把四时布料各拿了四匹,一共十六匹布作为嫁妆,做衣裳的就直接挑了,再有四铺四盖包括被套、被单和被褥,双枕、单枕、抱枕等。
再加上金银头面各两套、珠宝首饰两盒、金银镯各一只、玉镯两只、还有早就买回家的那些,云婉的嫁妆已很丰厚。
当然云林也给这妹妹准备了一百两银子做体己私房,加上去年她自己赚的那些,手头已很宽裕,只等做个快乐幸福的小新娘。
王平和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反正他赚的钱早就交给云婉收着了,并没有全部上交给娘,还被娘骂,媳妇还没进门呢,这心里就没娘了。
而王村长家西厢早已收整一新,就等下月初八张灯结彩娶媳妇。
八月下旬,大家都在忙着翻地种麦子,云家二十多亩地竟是全部没动,就连老宅的田地都没动。
云和祥是后来才知道不宜动土,吓得直庆幸他那么多稻子都被桃花天神割了,还省了他干活,但不耕地也着急。
还是季青燕说今年不种麦子,种腊菜和萝卜,出了月子能赶上,到时储存起来不怕卖不掉。
云和祥这才安了心,如今他又不缺吃穿的,跟着儿子媳妇赚点钱养自己的老就行了。
云家不动,村里人家也不全种麦子了,留了块地跟云家同步。
不过季青燕告诉大家,他们是月子里不宜动土才晚了,大家跟种没关系,先把地垦出来别闲着,到时还能腾出人手来帮他们呢,肯定要抢时间的。
大家一想也对,立刻就吆喝着又忙起来了。
王郑氏代表王家来送添妆,看了云婉一屋子嫁妆不禁欣慰。
没娘的孩子嫁娶都很辛苦,但是云家兄妹都很争气,日子越过越好,作为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自然高兴。
只是想到云婉出嫁的日子,她就忍不住惆怅。
一年前的九月初八,正是她闺女王小娣出嫁的日子,转眼就一年了啊。
季月儿在后面嫁的,早就有了,李三林那媳妇也在后面娶的,前阵子听说也有信儿了,只是月份还小。
季家大房季泽原也是一年前娶的媳妇,不过都知道他媳妇体质属寒不易生养,正在调理身体。他家到是坦然无畏,季泽原依然宠妻宠得跟什么似的。
当然季成也宠媳妇,可她家小娣总不见信儿,说不着急还是着急呀。
“婶子你可别在他们面前又叹气又烦恼的,都说越着急越难,随缘反而来得快。过个三五年生不了再说吧。”
季青燕无奈地安慰着她。
“三五年!我都要跳河了!”王郑氏哭笑不得地嗔骂一句,“你可得赶紧改口,不然我觉都要睡不着了!”
“行!行!年内必有信儿!”季青燕只得改口,不过她上回看王小娣面相,也不像无子的,而且面色红润、眉间隐有喜色,真是快有喜讯的。
她是年轻姑娘,又不是儿女有喜或夫君高中,这喜肯定要应在子嗣上面了。
“好!好!承你吉言!我信你!”王郑氏却当季青燕是救命稻草,神色间便缓和了些,似有期待。
她也不是病急乱投医,而是一直以来相信燕儿的神奇之处,这丫头总有办法解决一些问题,也是这丫头一直在劝慰她不急,她相信,肯定是吉言!
结果王郑氏离开云林新屋还在村道上走着,就听说她闺女小娣刚刚突然昏倒了,就季成抱去了药庐,吓得她赶紧往药庐跑。
结果才到药庐就听见闻风先来的几个妇人大笑,看见她立刻高声嚷了起来:“郑嫂子,恭喜你要当外婆了!”
当外婆?
王郑氏当场傻眼,这、这是、是真的吧!
“燕儿的话灵了!”王郑氏脑中突然想到就在刚才季青燕的话,突然脱口而出,继而激动大笑起来。
“燕儿的话灵了?”本就怀疑季青燕与桃花天神认识的妇人们顿时惊讶地围了过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王郑氏一高兴也就把刚才的情况说了,顿时让满怀期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