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寒风肆掠。
冬日里的天色黑得早,酉时过后,卧龙城内就已是一片漆黑,偶有一些酒肆和大户人家屋院内有灯火。
又过了一个时辰。
南街口,天下武馆内,宫彩云翻墙而出。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耐心等到亥时过后,她终于开始行动了,在夜色的掩护下,向着城北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卧龙城外,一架用八匹骏马驱赶着的豪华马车,正朝着卧龙城缓缓驶来。
獒犬裹在一件厚实的兽皮棉袄中,头戴斗笠遮风雪,坐在马车厢门外充当车夫。
他望着陈旧的城墙,转过头来说道:“师父,城门已关,我们怕是要在城外等一宿了。”
车厢内,升有一坛炭盆,门帘紧闭,热气腾腾。
余秋手中正拿着一册书卷在研读,听到獒犬的声音,当下掀开车窗帘,向外张望。
城门紧闭,抬眼往上看,可见城墙头上三步一岗的站着守夜的士兵,看起来十分严谨。
但余秋眼力惊人,他一眼就看出有些士兵其实已经站着睡着,甚至还有人用枪杆架起来一个头盔,充当站岗的假人,本人早就不知偷溜去何处了。
毕竟秦国这些年来还算和平,多年没有战火,士兵们难免会懈怠。
“不用了。”
看着城门口久违的‘卧龙’二字,余秋摇了摇头,说道:“我翻墙过去就是,你待会停好马车,就进来车厢来休息吧。”
“好嘞。”外边的獒犬听了后,手中马鞭一挥,赶着马车到官道一边的空地处停下。
车厢内,余秋起身。
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无麟他们现在怎样了。
他这么想着,正要伸手拿起一件外套,突然哎呀一声,似乎是记起了什么事情。
“差点忘了,记得当初系统给了我一套什么师者风范的时装,我到现在都还没拿出来瞧过。”
“我倒要瞧瞧看,这时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当余秋跋山涉水的回到卧龙城时,卧龙城内,全副武装的宫彩云已经偷偷的摸进了圣龙武馆内。
圣龙武馆的面积要比天下武馆大上十倍左右,并且人手充足,有上百武徒,毕竟,圣龙武馆的前身是惊龙武馆。
宫彩云一路小心翼翼的躲过巡逻的弟子,向圣龙武馆的中心处逐步靠近,一路都没有被人察觉。
不得不说,宫彩云独自浪迹在外的这段时间,也成长了起来。
武林中纷乱不少,宫彩云本性善良,在外寻找余秋的同时,她也干了不少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的好事,在民间赢得了不错的名声,称的上是一位女侠了。
她凭借着自己的武林经验,一路摸索到了圣龙武馆中心处的一间小屋边。
这间小屋看起来其貌不扬,可是屋外却有很多弟子看守,屋内也是灯火通明,由内而外的窗纸上,印照着诸多人影。
宫彩云找准机会,躲开那些看守弟子,施展轻功,飞上屋顶,找了一个角落,趴下身来。
她伸手扫了扫瓦片上的积雪,然后偷偷的掀开半块瓦片,向屋内看去,整个屋内情况一览无遗。
正如她所想,失踪的齐无麟和刘安两人,的确是被关押在此。
齐无麟和刘安两人此时正背对而坐,浑身捆绑着沉重的铁链,坐在两张铁椅上,动惮不得。
各自嘴里还塞着一团麻布,两人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两人身边,还站着三个人,一个短发劲衣的中年人和两幅年轻的面孔,正在说着些什么。
“那吴永虎和分馆的王教头当初的确没看走眼,根据他们当初上报来的消息,这小子习武至今,也才不过短短半年,现在就已经练到后天九重境了,果然天赋惊人。”
“可惜,吴永虎的谋划没能成功,不然这小子现在就是我们的武馆的人了,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先不说他,你再看看另外一个,根骨也极高,也是个天才啧啧,那余秋莫不是懂得看相?怎么收下的徒弟一个个都是天才?”
“嘿,他要是落在我们手里,一定要拷问个明白。”
“没错,不过我们要先撬开这个小子的嘴巴,把他所学的横练功夫给套问出来。”
三人正在议论着齐无麟和刘安两人的根骨、天赋问题,之后又提及了一些武学,似乎是想要从两人口中问出天下武馆所习武学等。
宫彩云听到这些话后,留意了一下齐无麟和刘安两人,发现两人身上除了厮杀时所留下的兵器伤口之外,还有许多因酷刑而造成的刑具伤痕,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宫彩云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恨不得立马杀下去,将两人救出。
但是在外闯荡了一次武林后,宫彩云心里很清楚一个道理,仅凭一腔热血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底下那三人武道境界显然要在她之上,她此刻跳下去只会过早的暴露自己,最终敌不寡众,一并落入他们手中。
她此行是来救人的,可不是来自投罗网。
“张教头,我们走吧,这两个小子嘴硬的很,明日我们在继续拷打,就不信他们不松口。”
“嗯。”被称之为张教头的是那个中年男子,他点了点头,背着双手,领着两个年轻人走出了房间。
宫彩云立马放下瓦片,轻手轻脚的爬到屋顶一角,看着张教头带人走出房间,就此离去。
等三人走后,宫彩云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形势,发现守卫弟子有二十多人,但都在屋外,没有人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