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又沉睡了多久……”
“这是哪儿?怎么感觉不住地晕眩……”
“可恶,头好痛……”
当灵浪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头顶没有习以为常的华丽帷幔,身边没有温暖舒适的天蚕丝锦被,身子下面只能感觉到一层薄薄的席子,和阴冷潮湿的木板。环顾周围,更是一片凄凉,一丈见方的房间里,除了这张床,竟是什么都没有。
灵浪见惯了大风大浪,虽然发现自己并不在熟悉的寝殿内,却也不慌乱。他缓缓爬起身,双腿盘坐,整理起思绪。
“记得我上次苏醒虽只有不到一天时间,但应该还是在灵山上,灵裳师姐还到云霄殿探望了我,她说师父为了尽快医好我的怪病,已经带着大师兄灵瀚等几个师兄弟离开了上九天,去往幽冥涧,打算从盘踞在那里的上古凶兽身上取样东西作药材。而灵裳师姐也在师父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代为宗掌,处理灵山的大小事务……”
“我还记得宓天师弟和灵心师妹也来了,他们说灵瀚师兄走的时候开启了护宗大阵,并严令他们务必昼夜不停地值守在云霄殿外……”
“嗯……灵山上的雨露花也开了,虽然在病榻上卧着,但还是闻到了那股令人迷醉的香味儿,那是灵裳师姐最喜欢的花儿,自从她被晋升为神使之后,就命人在灵山上栽种了许多……”
“然后……然后似乎就又睡了过去……”
“宗门上下为了我,已经倾尽心力,连千余年都未曾动用过的护宗大阵也搬了出来,而我却……”
念及此处,灵浪下意识地看向胸前,一道散发着远古洪荒气息的火焰状神秘纹路自胸口处倏地浮现,又倏地消散,原本应该出现的赤红色耀眼光芒,此时却变得浑浊灰暗,如同曾被他无数次斩杀过的魔族将领那断了生机后的眼神一般。
“还是不行么?已经过去两年了……”
“多想无益。”灵浪定了定神,从翻涌的思绪间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额间凌乱的长发,往房门外走去。
一阵风迎面扑来,夹杂着几滴小水珠,伴着丝丝凉意拍打在灵浪脸上,那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灵浪揉了揉眼睛,打量起周围,但眼前只是一片白茫茫,不见日月,也辨不清方向。
这时,突然从脚下传来一阵急促地水流拍打声,紧接着,灵浪的身子跟着晃了两晃。
“难怪我在睡觉时总觉得天旋地转,原来是在一条船上。”
虽然想明白了自己正置身于何处,但灵浪却依然搞不清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么个地方。放眼望去,只有一片白,白茫茫的水,白茫茫的天和白茫茫的雾气。
“你醒了。”
一个无比温柔又无比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后响起。灵浪忙转过头,当他看到眼前的人儿时,目光在那一霎仿佛又恢复了以往那慑人的光彩。
一位身材高挑、容貌绝美的女子正静静地立在船头,肌肤胜雪,朱唇如玉,一袭白衣包裹着精致的曲线,腰间斜跨一柄散发着奇异光芒的漆黑色木剑,风吹起长发乱舞,不时露出额头间那一片花瓣样式的红色纹路,明亮的双眸宛若浩瀚的星辰大海,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灵浪像是怔住了一般,就这么痴痴傻傻地看着她,眼神不曾有过片刻游离,只觉得这一切都美得不像话,像一幅画。
“你醒了。”
那女子似乎被盯得有些发窘,又轻声说道。
灵浪这才回过神来,对她点了点头。
“你可知你这一觉醒来,又过去了整整一个月时间?”
灵浪无语。在这两年里,他总是睡着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短则睡个十余天,长则睡个一两月,但醒着的时间,却绝不会连续超过三天。
“有没有觉得伤势好些了?”
灵浪想了片刻,终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还是没起色吗?”女子叹了口气,望着灵浪那日渐消瘦的面庞和呆滞无神的双眼,再回想起曾经那个不可一世,手持昆吾剑,以一己之力率领上九天众神官,将来犯的百万魔将击退,并斩杀魔君赤曜的神界最耀眼存在--十大神使之一的灵浪,忍不住垂下俏脸,心中一阵黯然。
“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把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是啊,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觉醒了绝品神脉,终结了神魔大战,被神界诸多女神官倾心,被师父钦定为下一任灵山宗掌的我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我已然回忆不起,关于受伤那天的所有记忆,仿佛已被人从脑袋里剥离得干干净净。”
“但我却始终清晰地记得,正是眼前这个女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才能让我在这两年里安然无恙地度过,也只有她在身边时,我才会获得安宁。她像是燃烧了自己的神脉,在我周身织起了一层层密不透风的结界,时刻为我遮风挡雨……灵裳师姐,这些日子你为我做的够多了……”
“还是不能言语吗?”像是看出了灵浪想对自己表达些什么,灵裳忙把手放在灵浪的胸口纹路处。
“不行,还是感应不到任何信息,你的神脉像是真的闭绝了。但这也说不通啊,如果神脉闭绝的话,神官的肉身也会随之消殒,难道你这绝品神脉就如此与众不同?”灵裳思索了片刻,旋即展颜笑道:“想不通也不妨事,反正你也快能开口说话了。”
灵浪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疑惑地看向灵裳,难不成他这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