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进来,撞得傅眉险些一个倒仰。
正要问他做什么跑这么急呢,秦实哭哭噎噎道:“我妈要死了。眉姐,咋办哩?我爹我哥都不在。”刚才放完牛回家,就见他妈倒在床上,嘴边还有血,顿时就给他吓坏了。
傅眉将秦实从地上拉起来,“别急,你慢慢说怎么回事儿,你妈咋了?”秦实摸一把泪,“咳血,比以前还要严重。”
两人边说边上了屋子旁的土坡,秦实他爸秦保树是秦丰三爹,两家房子离得不远。上了林子小道,十分钟的路程。
一进房门,傅眉就闻到一股叫人不舒服的腐味儿,她知道那是久病之人住的屋子才有的味道。果然床上倒着个妇女,想必就是秦实他妈。
难怪要跑去叫她了,秦实家里除他妈一个人都没有。傅眉小心将秦实他妈扶起来,人很瘦,她都不费什么劲儿。
手搭在脉搏上摸了一会儿,又看了眼球舌苔,傅眉心里有了底。问了些秦实以往的情况,确定了秦实他妈是肺上的毛病,已经好几年了。
她将人放好,对秦实道:“放心吧,她没事,你去倒杯热水来。”秦实乖乖出去倒水,傅眉这才有空打量这间屋子。不大,沿墙放了桌柜,靠窗还有一家缝纫机。
干干净净的,上头蒙了一块布,叫人保护的很好。傅眉接过秦实递给她的水,扶起张兰花,问秦实,“平时都吃的什么药,给我看看。”
秦实脸色一红,他妈吃的药很贵,前几天已经吃完了。爹说再去买,叫妈拦住了,家里的日子不景气,为着她的病花了太多钱了。
家里老大娶了亲还没有自己的房子,老二也二十了,媳妇还没着落。钱都拿去给她瞧病,这个家可咋办啰,秦保树抓抓头发,愁的头发都白了。
张兰花这病是个烧钱的病,家里穷的要揭不开锅,哪里来的钱给她治病呢。傅眉小心的给她和了热水,喉咙里好受了些,张兰花缓缓睁开眼睛。
陌生的姑娘喂她水呢,眼里显出疑惑,秦实忙道:“妈,这是二爹家的眉姐,会医术,我叫她来给你瞧瞧。”
张兰花虚弱的点点头,对傅眉道:“乖女子,三妈身子这么破败,也没法招待你。”
傅眉看了看张兰花以前吃的药盒子,道:“没事儿,您好好歇着,刚才把秦实吓坏了。我会点浅薄的医术,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就找些草药给您吃。”
她终究是继承了爷爷的品格,无法对疾病袖手旁观。不知道傅眉医术到底如何,张兰花不愿意开口便怀疑打击傅眉,也不想辜负人家来看她的好心。
说了许多感谢的话,傅眉扶着她躺下。叫秦实跟她一道回去,拿了些红薯饼去吃。
然后就琢磨给张兰花用什么药,这病拖得时间够长了,肯定是要先把病情稳定下来再着手治。
柳树屯的耕地面积少,公社里几个生产大队商量下来。在保证把现有的耕地都种上粮食的同时,还要开垦荒地。
上头下达的任务,伐了的林子要把树都种上去。还要修水坝、修公路、填河道,这真的是一个忙乱的时期。
坡上的梯田还没开垦出来,柳树屯拨了两个队在忙活这事。秦丰下工之后忙着想要回去了,今儿他在队里吃饭,一天都没见到傅眉,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秦福一把拉住他,挤了挤眼睛道:“诶,丰娃子你急什么,漂亮媳妇又不会跑。”就奇了怪了,以前秦琴也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呢,没见多上心,这个倒看的紧。
秦丰黝黑的眸子斜了他一眼,脸色沉下来有些凶,说的话却是言不由衷,“别乱扯。”
秦福毫不在意的笑,“我听说咋村里有几个去县城卫校的名额哩,桑女子就想去,哪个知道没有选上,”
一想就知道她选不上,那几个名额可是香饽饽。听说二爷家还提了两斤白面去赵队长家哩,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丰微微上了心,眉眉也跟他说过这事儿。将肩上的锄头握紧了些,他问,“最后都有哪些人去了?”
不是废话嘛,铁定是村里那几个高中毕业的女子去了。秦福道:“赵燕燕去了,还有金秀丽,你说是不是傻?听说赵燕燕马上可以进公社当售货员呢,又去卫校了……”
唉,都是铁饭碗呢,一般的人家哪有这样的机会。“诶诶?你跑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回应他的,只有秦丰火烧屁股似的背影。
☆、11.011
秦丰到家的时候,傅眉坐在堂屋里翻爷爷留给她的笔记。天光渐渐暗了,太阳的余晖从远山上照过来,他背光而立,高大巍峨的身躯显得有门高。
因为快速的奔跑,胸口微微起伏,寸板头上冒着热气。热汗从头发里滚出来,滑过坚毅的腮边,流进衣服里。泛黑的皮肤因为有汗水的轨迹,亮光光的。
傅眉噎了一下,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水灵灵的眸子迷茫的看着他。秦丰就感觉心叫什么攥住了,紧紧地、闷闷的,有锤子重重的砸在上面。
走到傅眉身边,他笨拙又小心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