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武瑾复又坐下,面色一沉,缓缓道:“五弟,这里不是王府,休得胡言乱语。”
武烈唇角一翘,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几道伤疤,大声道:“怎么,本公子
还会诬陷他一个江湖草莽不成?瞧瞧,这可都是他的小老婆给我扎的,她拿个破
发钗子,偏还厉害得不行。诶诶,你们这儿坐着这么多江湖好汉,都比我知道得
多吧?那血钗雍素锦,是不是归给南宫少楼主了?”
江湖传言一向飞快,更何况为了保雍素锦,南宫星特意叮嘱放出过风声,如
今,倒成了咎由自取。
马上便有个声音颇为艳羡道:“没错,我早就听说,血钗和碧姑娘两个女煞
星,都成了如意楼少楼主的奴婢。”
旁边也有人附和道:“先前我还不信,可……他到唐门办事没多久,碧姑娘
就硬闯两回了,次次为了找他。”
南宫星暗暗叹了口气,心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一拱手,朗声道:“不错,雍素锦的确已经被我收归己用。她……”
说到这里,他看向玉若嫣,见她面上平静无波,好似没有听到似的,便继续
道:“她因为要帮我办事,之前离开我身边不在,若是对小公子不小心有什么冒
犯之处,我代她向您赔罪,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打你,我打不痛,罚你,我又不缺钱。”武烈背着手在南宫星身前来回踱
了几步,笑道,“但我就是很好奇,我在镇南王府长大,从未出过滇州,与你如
意楼井水不犯河水,按说该相安无事吧?她为何要来杀我?你给我说明白,说通
了,这次她办的事儿,我就认了,不再追究。”
武瑾皱眉道:“五弟,你这决定未免也太儿戏。生杀之事,如果属实,岂能
放过罪魁祸首。”
玉若嫣脸色微微一变,令人心醉的朱唇缓缓抿紧,双眸渐渐泛起一丝忍耐克
制。
武烈哈哈笑着一拍大腿,道:“我那么辛苦练武,可不是为了保卫边疆,我
就是为了行走江湖,也试试看能不能当个游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兴许那位雍
姑娘有什么不得不出手杀我的苦衷呢,比如……她家主子下令,她也没办法。”
“主人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随着一声淡漠应答,崔碧春迈过门槛,手握
宝剑碧痕,走到南宫星身边,冷冷道,“雍素锦肆意妄为惯了,她惹的祸,不能
算在主人头上。”
不来则已,一来没完。
崔碧春话音刚落,门外唐炫一个箭步进来,也不管周围亲戚们投来的惊愕目
光,径直大步赶到唐远明身边,弯腰轻声说了句什么。
唐远明脸色微微一变,起身高声道:“四位远道而来,便是贵客,还请进来
说话吧。”
南宫星回头一望,四个灰衫麻鞋,一般高矮胖瘦,神情淡漠古板的中年汉子
鱼贯而入,顺次过来在他面前一字排开,同时沉声道:“暮剑阁剑奴奉命而来,
听从姑爷差遣。”
没想到他们四个来得极快,南宫星昨晚才听到消息,今日就已到了。看他们
满面风尘,神情颇为疲倦,想必是昼夜兼程,一刻也未曾停步。
爱妻一番好意,南宫星自然笑纳,柔声道:“四位请先在旁歇息,这会儿还
没什么。”
“是。”四人一起木讷答道,前后间隔半步列队走到墙边,便站在那里,转
身望着南宫星身周。
看来,他们若是没有得到新命令,要执行的,应该就是保护南宫星周全。
多了崔碧春和四大剑奴在侧,南宫星心里安定不少,天道若想硬碰,至少讨
不到好去。
武烈打量一眼,笑道:“多了保镖,这事儿还是要说个清楚,那血钗雍素锦
杀了我两个护卫,还追杀我起码几百里远,让本公子在荒郊野岭寝食难安,野人
一样逃命,惶惶不可终日,这罪过,难道是一句与你无关,就能搪塞过去的么?”
南宫星伸手拉住脸上已经快要掉下冰渣的崔碧春,向前迈了半步,恭敬道:
“那,敢问小公子,在下该如何做,才能令您满意呢?”
“简单,”武烈浓眉一挑,眼中精光闪动,“冤有头债有主,我若要你偿命,
显得本公子不近人情,仗势欺人,不如这样,你当着大家面开个口,把那雍素锦
交给我处置,她是死是活,从今往后都与你无关,如此一来,她犯的错,捅的窟
窿,我自然也不能找到你头上来。”
呛的一声,崔碧春的那把碧痕已弹出在掌心。
武烈急忙后退两步,横剑胸前,满脸戒备。
厅中唐门弟子也刷拉站起十几个,手掌探入腰间皮囊,如临大敌。
武瑾背后影卫抢上数步,喝道:“大胆!速速将兵刃收起!”
崔碧春掌中宝剑纹丝不动,依旧指着武烈咽喉,深潭般的双眸紧锁着他肩头,
一触即发。
四大剑奴缓缓垂下手掌,一起握住腰间剑柄。
武烈瞪着南宫星的脸,大声道:“还说不是你小老婆,要真是个寻常奴婢,
送我又怎么了?我堂堂王府小公子,受人袭击,要你交人出来,没将你株连进来,
可够通情达理的了。你们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