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区别吗?”殇魂鬼笑道。
这一笑,把所有人的心都冰封了。
“病老鬼,你就真的不肯放过我们吗?”鲁句践厉声喝问道。
“恰恰相反!虽然彼此之间不共戴天,但是我们之间的帐还是以后再算;虽然你现在已经失去了令人痛恨的右臂,几乎成为了一个废人,我还是决定先放过你!其实,我只要他——”殇魂鬼冷酷的目光定格在了燕丹身上。
“休想!只要我们还活着,你就休想!”东方利剑出鞘,护在了燕丹身前。
南宫也是一样,利剑在手,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许你伤害巨子!不管你是人还是鬼!”
“那我只好成全你们了!”殇魂鬼的声音变得更加瘆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话说完,那矮小的身影便从树荫下一下子就消失了。
“故弄玄虚!”东方轻蔑地一笑,便准备收起宝剑。
“移形换影!鬼谷派的不传之秘······”鲁句践请出磐郢剑,严阵以待,“长久以来,江湖上流传着一个可怕的说法——凡是见过殇魂鬼真面目的人必死无疑,从来没有例外!现在,他没有佩戴紫金面具,其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大家小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专注!”
于是,大家聚拢在一起,背靠背,各自守护一个方位。
只是匆忙之下,大家都忘记了护住耳脉。
没有任何察觉,魔鬼之音开始奏响。
“母后!您怎么来了······”燕丹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宝剑,目光迷离,慢慢挪向前方;一个模糊的身影手中拿着一支璀璨的火炬,照亮了自己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庞!
但是,燕丹却眼含热泪,哽咽着叫喊着:“母后······母后······”
“父亲!父亲大人······”东方张开双手,热泪盈眶,迎向慢慢走向逐渐靠近自己的冷面人——地鬼!
“母亲,母亲······您知道孩儿有多么想念您吗?啊?”南宫也不例外,扑向自己的母亲——当然是想象之中的!
“师父!你为什么如此悲伤?”鲁句践将磐郢收入鞘中,跪倒在地,“可是徒儿不孝,没能实现你毕生的梦想?”
四人如同梦魇缠身,投入阴阳两隔之亲人的怀抱;而地鬼们则张开冰冷的双臂,拥抱着他们。
于是,殇魂鬼矮小而臃肿的身影突然在鲁句践正后方现身!他左手拨弄着七彩琴弦,而右手则高举着一柄黑黝黝的短剑;枯萎的眼底因极度兴奋而幽光四射!
突然,不远处,悠扬而美妙的乐律突然响起——就在无边的亲情紧紧包围着燕丹、东方、南宫而鲁句践顶礼膜拜的当口!
于是,鲁句践猛然惊醒;凭借顶尖剑客特有的敏感与超绝于世的应变能力,他猛然抽出利剑,甚至根本就不用回头,磐郢便准确地送入殇魂鬼的左胸!
一声闷哼,殇魂鬼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心口,然后抬起头,看向鲁句践——甚至脸上的每一道疤痕都像极了一张张惊愕的嘴巴!而天根魔琴,则闪烁着七色神光,跌落在尘埃。
燕丹等人纷纷脱离了地鬼们无情的怀抱,从因为失去指挥而纷纷僵住的地鬼们手中夺过高举的利剑,斩断了他们令人痛恨的头颅。
而此时,遭受惊魂一击的殇魂鬼却突然消失了!鲁句践如遭雷击,直chā_chā站在原地,磐郢依然无坚不摧,锋芒之上却空无一物。
如梦初醒的众人纷纷围拢过来。
“大侠,怎么样?”
“大侠,你还好吧?”
“大侠——”
但是,鲁句践却反复念叨着:“明明刺中了病老鬼的要害,但是——”
这时,美妙的天籁之音戛然而止;一人怀抱古琴,飘然而来。接着火炬的余光,大家细看之下,不由地惊呼道:“高先生!”
不错,来者正是高渐离!危难之际,他凭借一脉神曲《阳春白雪》破解了死亡之声《百魂颂》,救众人于必死!
“在下见过太子!只是——”高渐离依然仙风道骨,但是燕丹猛然将他揽入怀中,紧紧地拥抱诉说着离别之痛和无尽思念。
“先生弃燕丹而去,音信全无,不想竟然重逢在故土;可知造化弄人,悲喜交错总在呼吸之间!”
“太子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您不是已经掌管墨家,成为一代巨子了吗?”高渐离想要挣脱太子的怀抱,但是燕丹偏偏毫不松手。
篝火熊熊,野味散发着诱人的浓香;众人围坐,诉说着离别之苦。危机四伏,千里杀阵;但是,此时此刻,这弹丸之地还是安全的——至少暂时!
“太子真要远赴辽东吗?”听完燕丹的讲述,高渐离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因为一直欣赏着传说之中无限神秘而此时躺在双膝之上的天根古琴,他一直苦苦思索,如失魂魄。
“是啊!听说秦王下令,只要得到我燕丹的首级,便会放过父王,放过燕国。”火光辉映着燕丹坚毅的面容。
“但是,太子真的相信嬴政的承诺吗?”
“从儿时开始,我们便一起在赵国为质;就算不念弱冠之欢,相信我的死还是会让他感念旧情,兑现承诺的······”燕丹长叹一声,无奈而悲凉。
“无论如何,嬴政都不会放过燕国,就像他不会放过天下诸侯,不会放过百家,不会放过灭亡人心一样!秦国,终究会成为华夏民族永远的耻辱,不管千秋万世,沧海桑田!”高渐离叹息道。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