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银凤察觉到姜婉白的脸色有些不对,不安的叫道:“娘,怎么了?”
姜婉白看了看田银凤,又看了看唐少正,决定将这件事先压一压,等他们走了之后再说,“没事,就是觉的五只羊,有点太多了。”
田银凤笑了笑,“不多,家里人多,每个人分一点,就没了。”
姜婉白点点头,说起了别的事,说了一阵,天色就不早了,田银凤跟唐少正不得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田家。
田家的人都出来送人,等到马车消失后,王氏第一个道:“娘,那些羊怎么办?
我看,那两只母羊都在产奶,倒是可以养一阵子,就是那三只公羊,要赶紧杀了,家里储存的草料不多,根本养不了这么多羊。”
姜婉白本来就压着一股火没发泄出来,一听王氏这么说,立马道:“你都替我决定了,我还说什么!”
田家的人都是一愣,他们还没看姜婉白发过这么大的火呢。
“都跟我进来,我有事要说。”姜婉白不想在外面争执,沉声说了这么一句,就当先进了屋。
屋里,姜婉白坐在炕上,田老二、田老四坐在炕边,剩下的人或坐或站的,都小心的看着姜婉白,等她说话。
姜婉白也不客气,怒道:“老二媳妇,你假借我的名义,让银凤给咱们家买山羊,你安的什么心?”
那山羊不是田银凤自己想买的,而是因为王氏,田家人都诧异不已,转头看向王氏。
王氏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快被揭穿,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她两步走到姜婉白的身前,啪的一下跪下了,“娘,我知道自己错了。
可是承筠还小,他确实需要喝这些羊奶,再说,这些钱,对于银凤来说,又算不得什么,我……”
她还没说完,姜婉白就气的一拍笤帚,打断了她的话,“不算什么?你今天觉的几只山羊不算什么,明天又觉的一头牛不算什么,后天,你是不是就打算让银凤来养你了?
你这秋风可是打的好啊,估计,用不了多久,唐家就知道银凤有个贪得无厌,比狗皮膏药还粘的娘家了。
田家这脸,还要不要?”
王氏的脸一白,“娘,就几只山羊而已。”
“这次是几只山羊,下次呢?眼看着就要过年,要是承筠没有新衣服穿,你不打算,到哪里去给他弄一件吗?”姜婉白诘问道。
“这……”王氏有些语塞,她这些日子正想着给承筠做两件新衣服呢,而且,按照她的想法,承筠的皮肤娇嫩,自然不能用粗布,最好用细棉布。
这细棉布,可是值不少银子的,所以她一直没敢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跟姜婉白说,如今被姜婉白一下子道破,她如何不心虚。
姜婉白本来只是随便举例,没想到还真被她猜对了,只觉的更加恼火,“你这样溺爱承筠,不是在爱他,是在害他,现在他还小,需要的东西你还能满足,如果有一天你不能满足了呢?
你是打算卖你的血,还是卖你的命啊,要不然,你也想卖你的侄子,卖家里的房子?”
田老五前车之鉴,要不是姜婉白来了,如今田家还不知道要落败成什么样子,如此的切肤之痛,不说田家其他人,就连田老二跟王氏都惊呆了。
尤其是田老二,他可是亲眼看见田老五满身脓疮,生不如死的样子的,他实在不敢想象,他的承筠如果真的变成拿样,他该如何是好。
还有,田老五即使落到那步田地,仍不觉的自己错了,要他帮他杀人,那如果他的承筠也像田老五一样,求他帮他杀人,他要杀吗?
田老二此刻就如同听见晨钟暮鼓一般,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娘说的是,我们不该太过宠爱承筠。”
王氏想起田老五,也有些害怕,可是隐隐的,她又觉的,她的承筠是特别的,肯定不会变成田老五那样,所以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在那里脸色变换不定。
人人都觉的自己是最特别的,可是,大多人都是最普通的那个,姜婉白见王氏到了这时候还心存侥幸,真是拿她有点没辙了,“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上次你们瞒着我,去城里买人,我体谅你们,就没说什么,可是我发现,我体谅你们,你们却不体谅我。
这次,老二媳妇又借我的名义骗银凤,我要是再不罚你,怕你不长记性。”
王氏根本不敢辩驳,只能低着头,等姜婉白发落。
“你不是要养羊吗?那好,那五只羊,就都归你一个人养,不过你记住,家里的草料,都是给牛准备的,你不能动用一点。”姜婉白道。
农家人什么都是宝,现在外面天寒地冻,别说草料,就是几片树叶,也早被人弄回家储备起来当柴烧了。
一只羊一天能吃掉四到五斤干草,五只羊,一天就是二十多斤干草,这些草如果用独轮车装,要将近小半独轮车,王氏要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干草。
“娘,我根本做不到。”王氏有些绝望的道。
“既然做不到,那你鼓吹养羊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呢?还是,你打了别的什么主意,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姜婉白道。
姜婉白用这种语气说话,王氏哪里还敢提分草料的事,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还是死不悔改,姜婉白现在算是认清王氏的为人了,说的好听点,她这是刚愎自用,说的不好听点,她就是一个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