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项链她哪里敢接,她又不是不懂,这条项链代表的陷入热恋,光是名字就如此直白露骨,价格上就更不用说了。
出了医院门口,涂桑到附近的小餐厅胡乱吃了点东西填肚子。
精神还需要活动,她需要能量的补充。
过了饭店的时间,小餐顶里寥寥几个人稀拉坐着在讨论电视里重放的午间新闻。
电视里的女主播梳着一丝不苟的贴头皮短发,深蓝的西装外套透露出职业的冷漠。
女主播的嘴配合着电视里播放的画面,讲:“目前,犯罪分子已由章南公安分局逮捕,犯罪嫌疑人凌周对整件事情已供认不讳,下面是事情的详细报道。”
呲溜呲溜,她听得聚精会神,连散落下的头发落在烧着的酒精上都没有注意,仍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地注视着电视机里播放的画面。
那天正好在下雨,电闪雷鸣,时间是晚上的九点多,记者跟随着大队人马往学生公寓16栋出发,树影婆娑,人声嘈杂。很多人都围在公寓楼下,或是冷眼观看或是指指点点,嘴上念念有词。也有人想趁着保安不注意偷溜进去,奈何不成功。
涂桑注意到,画面播放的左下角显示着,非正常拍摄。
是偷拍。
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哪个校领导愿意让人知道。
可惜瞒不住的事情,就是瞒不住。
监控摄像进入到黑暗地带,模糊不清,唯有脚步踩在楼上,发出“嗒”的一声,证明有人在继续进行追踪报道。
“楼道里的灯坏了,走路小心点。这公寓怎么感觉没什么人住啊。”有人窃窃私语。
如果没记错,凌周住的公寓在七楼。
猛地,“呜呜”一下,风声从破洞窗户口灌进楼道里,空荡荡的楼道里声音经久不绝。
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那风声让空荡的楼道听上去像是在说话。
鸡皮疙瘩陡然起了一身。
“快走快走,怪可怕的。”
一行人跟着点头,匆匆上楼。
七楼终于看见一些亮光,以及活人的气息。几个警察部署在寝室门口,表情冷冽到让人不敢靠近。他们走得更近了一些,那几个警察果然将他们拦住,不准再靠近一步。
这个距离,已经可以将室内的情况拍摄一清了。
“像什么样子,把衣服给我穿上!”一名像是领头人的警官厉声呵斥。
摄像头对准赤条条的男生,他蹲在地上,动作僵硬目光无神地穿衣服。
他像是坏掉了。
视线接着往里面去,涂桑怔愣了一下。
现况永远比想象的要更惨烈。
鲜红的血液顺在身下绽放,像是巨大的玫瑰深夜展开,在刹那间永恒,这一幕定格在涂桑的目光中。她顺着拍摄者的进度,继续往下看,女孩的脸一半被长发遮住一半被鲜血糊了一脸,身上的花裙子被撕拉地不成样子。她确定她看得很清楚,除了头部的伤以外,女孩儿的腹部也正在浸血。
伤势非常严重。
“让开让开,病人急需救治。”及时赶到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撞开在前面挡路的记者们。
镜头自动转向被抬走的女孩,一条细长白嫩的胳膊落在外面,随着担架的晃晃悠悠,她的胳膊随之摆动。
忽地,镜头一黑,什么画面都没了。
电视机上的画面切回到女主播身上。
“目前事情发展的发展就是这样,究竟是人性的沦丧还是少女的无知导致了悲剧的发生,下期报道我们再见。”
“这人是你学校的吧?”在隔壁桌吃饭的两个年轻人私底下讨论得火热。
“和我是一栋寝室的,出事那天我没在学校,不过好多人都说是凌周自作自受。”
涂桑端起早已冷掉的排骨汤,喝了一口。
有些腻。
“咦?快说快说。”他惊讶了一下。
对面吃饭的同伴小心翼翼地望了眼四周,才壮着胆子说道:“别看凌周长得帅,这人啊却是烂的很,脚踏几条船就不说了,打架斗殴可是少不了,听说在道上有一角。再说了,上个月你不知道吧,他寝室有室友被栽赃了,国家级考试中作弊吧,被学校直接开除了。学校的贴吧里因为这个事情,也闹了很久的。”
说话声音越说越小,涂桑听不见,只隐约听到,“不简单”“也算是活该”“2.14事件”。
涂桑眼皮跳了跳,注意力却高度集中。
而那两人却,付账后匆匆离去,她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
吱呀一声,餐厅的玻璃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两个人。涂桑扫了眼,是那位受害者的父母,花白的头发让面相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几岁,可实际上也不过是四十多岁的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岁的小男孩。
三个人合着点了一份清炒土豆丝、小白菜和一碗清汤寡味的水。
叮咚——,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
凌浩樊发过来的:“你在哪儿,我去找你,还有一些在这边的大姨们也准备去医院看一下病人,道个歉,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在忙。”
凌浩樊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涂桑没接,任由手机放在桌面上震动。
她不想去应付凌家人,对于这个凌浩樊,更加不想用精力去应对,偏生总是烦着她,干好自己的工作不就好了。
“下次记者来,就别让他们采访了,我不想答那些人的话。”那位母亲含泪说着。
父亲也很无奈,叹息一声,“我也不愿意,可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