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灯笼走到了宜平身边,宜平还想拒绝,就听徐妃声音轻缓道:“都是奴才,没什么敢不敢劳动的。贵人不要太过客气了。”
宜平被徐妃这般安排弄得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可实在不愿让这徐妃的人去往自己的住处,尽管宫里人都说徐妃软弱畏缩,可她自见到徐妃的第一眼,对她便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于是她上前一步,再次福身行礼道:“徐妃娘娘关爱之心宜平心领,只是宜平深知自己的品阶,着实不敢听用娘娘的人,还请娘娘宽恕。”
徐妃眼眸微眯,脸上的戾气一闪而过,正欲再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击掌声。
两人皆是一愣,宜平连忙转身下跪迎驾,徐妃也赶忙从轿辇出来,还不等她跪下,便见御撵已至眼前。
谢樟坐在御撵之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两个女人,目光从徐妃身上滑过,落在宜平身上,看了眼她身旁不属于紫怡宫的那几个小太监,冷笑一声:“徐妃是嫌自己人多用不过来?那不若朕给你略减几个如何?”
徐妃像是被吓到一般,浑身抖如糠筛,连声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
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肩膀被狠狠砸了一下,将她打了个趔趄,疼得她轻呼出声。
一个云鹤把件咕噜噜的滚到了宜平裙边,宜平睁大眼睛看着地上的把件,犹豫着伸出手,不知晓该不该捡。
谢樟看她如此,弯了弯唇角,淡淡道:“宜贵人将东西捡起来,拿给朕。”
说罢又将目光投向徐妃,冷声道:“徐妃,你以为你是谁?这宫中便是皇后病了,贵妃禁足了,还有太后!你一个不得朕宠的妃子在这里摆什么主子架子?这些人你既然用不着,那朕便替你收回了,朕看你果真是小家子气,宫人太多怕是还用不过来,刘洪,回头给内务府说一声,将徐妃处的宫人裁减一半!”
宜平不敢看他,双手捧着把件儿走到御撵前,小心翼翼的将把件儿递给刘洪,却听谢樟喝到:“让你拿给朕,你拿给一个奴才作甚!”
宜平被他唬了一跳,连忙转身乖巧的抬手将把件递到他面前。
谢樟见她像是小兔子一般,受惊的模样让人可爱可怜,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抬手从她手里接过把件,顺势用手背抚了抚她的脸颊。
宜平睁大眼睛看向他,却见他目光含笑的看着自己,仿佛一点都未被刚刚的巫蛊事件影响。谢樟见她惊讶的看着自己,将手背翻转,手指摩挲了她冰冰凉凉的脸颊两下,只觉触感颇好。
他的手仿佛一直这般热乎,指尖点点温热让宜平的脸颊也不由热了起来,轻睨了他一眼,将把件往他手里一塞,便退后立于一旁。
谢樟将把件拢紧袖中,往后靠了靠,看着徐妃道:“还不谢恩退下,跪着挡道吗?”
徐妃眼里流出屈辱的泪水,一滴一滴的顺着脸庞落下,也不敢抬头,叩头谢恩之后,带着自己的宫人匆匆离开了此处。
谢樟转头看向宜平,声音柔和道:“过来,让朕看看你可有被她欺负。”
宜平向前两步,仰头看着御撵上的他,摇摇头,弯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没有呢,皇上来的正是时候。”
谢樟见她果真安好,放心的点了点头,对她伸出手,见她将小手放入自己掌心,缓缓合拢,低声道:“早些回去,余事莫管。”
宜平听话的点头,只是看着谢樟的目光中又浮现上一抹忧色。
谢樟微微一笑,抬手将她的风帽紧了紧,道:“朕无事,放心。”
宜平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他神色坦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不安的心也跟着安稳下来,弯起唇角应道:“那妾身告退,皇上也莫要劳累到太晚。”
“嗯,朕晓得。”谢樟有些不舍的松开手,凝眸看了她一眼,转头对刘洪抬了抬手,御撵便从她身边浩浩荡荡的走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御撵,宜平站在原地愣了半响,才慢慢吐出一口气,忽然觉得黑暗的宫苑仿佛开阔了许多,就连空气也冷的清新,不再压抑。
钱嬷嬷等人一直在紫怡宫门口守着,远远看到宜平几人,连忙打着灯笼迎上前,“贵人可算回来了,嬷嬷刚刚还打算出去看看呢。”小柱子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声音欢快。让宜平紧张的心情彻底放了下来,居然有种远出归家的安心感。
钱嬷嬷瞪了他一眼,跟着宜平走进殿内,见她脸色冻的发白,忙将一直热着的茶水奉上,看着宜平饮下一盏,方才小心问道:“贵人回来就好,老奴还怕今日之事会牵扯到贵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