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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平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摸被他戳的有些疼的脑门,不想理他。
谢樟一愣,握住她的手,低头去看,“戳疼了?”
宜平语结,只能默默的看着他,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额头有徐徐的暖风吹来,谢樟一边轻轻吹着,一边哄着她:“朕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风呼呼的刮着,带着的雪花扑到到人脸上像是刀子一般,宜平却觉得自己像是走在了春风里,手身边的男人紧紧握着,脚下传来隐隐的踏雪声,好像顺着这条铺满白雪的路,两人就能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她坚持不做御撵,谢樟知晓她心中顾忌,便也没再强求,只能与她同行,天地之间一片黑沉,只有地上的白雪在灯笼的光照下,反射出一丝丝明亮的光线,可他却觉得今夜是他走的最踏实的一夜。
坤德殿明亮的廊檐远远已能看到,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各种忙碌的声音。宜平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谢樟,手指在他掌心缩了缩,有些不舍得离开。
谢樟感觉到她的动作,转头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宜平轻轻咬了咬唇,看了眼不远处的坤德殿,小声道:“妾身这般与皇上过去不合适……”毕竟皇后刚去,自己便这样与皇上手牵手的出现,实在是有些对死者不敬了。
宜平心中其实满是纠结,刚刚不觉得,可此刻距离辜皇后原本的寝宫越来越近,她那种像是夺人丈夫的感觉便越来越强,尽管她其实也是这个男人的女人,可这种愧疚不安让她不敢抬头看向皇上,只能低低道:“妾身恭送皇上。”
谢樟凝视着她,“抬头看朕。”
宜平微微咬着唇,像是选秀那天微微抬起了头,目光却只停留在谢樟的胸前。
谢樟眼睛轻眯,半响后微叹了一声,低低道:“朕从未当皇后为妻子,一直只是将她当做皇后来看,她如今故去,朕心中并无你刚刚所说的丧妻之痛,只是觉得惊讶可惜,毕竟她年岁不大,如此早逝实在是让朕唏嘘。你不必觉得这般与朕一起,便对她不起,她与朕并谈不上多少情分,或许若是她不为皇后,朕还能与她多一些亲戚情分,只可惜……”
低叹声慢慢散开,握着她的手也渐渐松开,宜平看着谢樟转身坐上御撵的身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风雪渐渐弥漫在她眼前,御撵也渐渐走远了,在风雪中看不清影子,宜平静静的立在原地,看着御撵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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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嘉宁十五年冬, 势必是个会被记入史册,也被天下人记住的时间,在距离新春还有半月时,皇后薨。随后礼部右侍郎的徐大人一家因“巫蛊案”被下狱抄家, 谁想却意外扯出了一个大贪官。
谢景屹看着眼前抄家出来的东西,脸色极其沉重,结果小吏清点出来的册子, 略微翻了翻,脸色越发严肃。
皇后薨逝,皇上按例要辍朝五日,因此谢樟也回到了大和宫居住。自从那日与宜平在坤德殿外分开后,这两日两人便是再见, 也未有机会说话。
谢樟歪靠在迎枕上,看着窗外的小太监清扫积雪,发出扫帚划拉地面的声音,让人心情说不出的郁闷。
徐英端了杯茶上前, 小声道:“皇上, 天气寒冷,还是将窗户关上吧。”
谢樟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依然是一脸惆怅的看着外面。
徐英面色有些讪讪,将茶碗放到榻几上, 小心道:“皇上喝口茶吧。”
不知为何, 谢樟突然觉得烦躁起来, 冷冷道:“退下!”
徐英吓了一跳,心里不由委屈,眼圈便红了起来。谢樟看着地上的雪渐渐被扫成了一堆,突然想到了什么,唇角弯出一个弧度,转身就要从榻上起来,却迎面撞上了立在榻前的徐英。
谢樟只觉得肩头撞到软软的一片,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见徐英面色痛苦的捂着前胸。他当即脸色一僵,心中越发气恼,对外喊道:“刘洪!”
徐英见他这般,连忙放下手,忍着疼请罪:“奴婢无眼,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责罚。”
谢樟不看她,面色阴冷的看向匆匆跑进来的刘洪,厉声道:“朕不是说过不让她在跟前伺候吗?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你这奴才也不将朕的话听进耳朵了?”
刘洪一进来看到徐英便是一愣,随即便听到皇上的斥责,他连忙跪下:“皇上息怒,谢大人求见,奴才出去相迎,才这般出了纰漏,还请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