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自出水后到现下,都有些恍神。她清楚感觉的到,就在她快要虚脱的时候,有人将她从水中打横抱起,那人臂膀极为有力,胸膛也十分坚硬可靠,即便在水中游了这么久,他的身子却是一如既往的温热。
她就这样静静的瞧着眼前的人将她放置在草地上,看着他不顾自己还浑身都是水渍,只沉默着为她烘干身上的衣物。
司言这模样,实在是极能撩拨人心,他面容清冷,神情却认真至极,如玉的修长手指落在她的肩头,那几欲令人沉醉的温柔,看的苏子衿心跳跃起。
她分明感受到自己的胸口,一一阵阵悸动传来,那‘扑通扑通’的声音,在此时安静至极的环境下,显得尤为惹眼,虽然司言听不到,可苏子衿自己,却是一清二楚。
强行敛下心头那令人错愕的雀跃,苏子衿缓缓攒出一个笑来:“多谢世子。”
“无妨。”司言看了眼苏子衿,见苏子衿长长的墨发还湿漉漉的在滴水,不由眉心一蹙。
下一刻,他便伸手,宽厚的手掌落到苏子衿的脑袋上。
苏子衿微微抿唇,方才那艰难缓下的心跳再一次快速律动起来,或者说,比起刚刚的,这次来的更剧烈,更令人难以遏制。
此时的司言大抵不知道,他和苏子衿如今的姿势,极为暧昧也极为温暖。苏子衿坐在草地上,司言蹲在她面前,他的行为就像是情人间抚摸脑袋的宠溺一般,那轻轻一下的摸头,实在叫人心中酥麻。
“子衿不碍事。”苏子衿微微偏头,不去看司言的脸容,只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缓缓道:“世子先打理下自己罢,免得着凉了。”
司言这人,到底是极为妥帖,竟是还没先打理自己,便率先将她安置好了。只是,如今这般场面,实在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无妨。”司言没有注意到苏子衿的神色,只是专注的运力,一气呵成的便将苏子衿的墨发也烘干了一遍。
等到将苏子衿身上的衣物和头发都烘干了,司言才运气将自己也收拾妥帖。
在司言运气的时候,苏子衿便起身,将四周稍稍看了一遍。
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平地,四周则皆是树林,夜色沉沉,天边一轮硕大的冷月挂在顶端,四周明亮而漆黑,隐约可见树上亮晶一片,想来是那山间飘落的冰雪了。
冷风吹过,苏子衿控制不住的便打了个寒颤。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如今是哪一日,什么时辰,更不知道,四周是否会有野兽出现。
看见苏子衿打了个寒颤,司言敛下情绪,道:“找个地方先歇下。”
说着,司言便脱下自己的外袍,很快便递到了苏子衿的面前:“你先穿着。”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神色依旧淡漠,看不出丝毫情绪,可偏生这般冷情的温柔,委实让人瞧着心下一滞。
苏子衿没有说话,只缓缓伸出手,便接下了司言递过来的袍子。于此,她倒是没有矫情,她知道司言有深厚的内力,自是不怕这点寒冷。
不紧不慢的为自己披上袍子,苏子衿才看向司言,轻声道了声谢。
虽然苏子衿知道司言如今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破阵罢了,但无论如何,司言并没有必要做到这般地步,如此无微不至的举动,到底是一份善意,对于这样的善意,苏子衿没有理由视而不见,也没有理由认为理所应当。
心下对司言这个人,苏子衿更是添了几分好感。
“走罢。”司言垂眸,随即抬起步子,便朝着某个方向走了起来。
苏子衿紧随其后,很快的,两人便找到了一处洞穴,那洞穴不算很大,几乎一眼见底。
司言拿出怀中一颗夜明珠,照亮了黑魆魆的洞穴,洞穴里头除了一些干的草堆树枝交错纵横外,几乎没有任何任何危险物存在。巡视一遍,他便将夜明珠递到苏子衿手中,下一刻便开始搭起了火堆。
苏子衿低眉瞧着司言,见他动作干脆利落,手法娴熟,不由的便想起司言的早年经历起来。
这个十二岁便执掌锦都十万的禁卫军,十五岁接连掌管飞鹰军、孤狼军,统共五十万大军的青年,即便出身高贵,也丝毫没有养尊处优的娇弱。世人皆说大景长宁王世子司言是个遗世而独立的人物,可到底,这份人人艳羡的尊荣,不是建立在平白无故的基础之上。
他吃的苦,只是世人不曾见识罢了。
就在苏子衿心中思索的时候,洞内渐渐的便有火光亮起。
苏子衿见着那生起的火堆,顺势便坐了下来,只是,她还来不及说话,司言便忽然道:“我去外头看看,你且在此等候。”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神情淡漠,漆黑幽深的凤眸看不出一丝情绪。
“好。”苏子衿点了点头,随即将身上司言的袍子褪了下来,仰头道:“世子先将这衣物穿上,以免着了凉。”
如今夜色渐沉,天气也愈发冷冽了几分,尤其是方才,似乎又落起了小雪,这其中的凉意,一眼便是可知。
“不必。”司言闻言,长长的羽睫微微一动,淡淡道:“这点凉意,不算什么。”
说着,司言长腿一迈,在苏子衿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缓缓走了出去。
外头风雪渐大,苏子衿瞧着那淹没在风雪之中的青年,一时间有些叹息起来。她不知在想着什么,眸光一瞬间幽深而恍惚,半晌,她才收起目光,盯着那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