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奴才不知。”高公公低头,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声:“陛下的事情,奴才不敢过问。”
虽然高公公的话是这样说,几乎滴水不漏。但显然对于陶皇后提起的事情,高公公没有丝毫的不解,也就是说,其实高公公已然得知了。
一想到这里,陶皇后便明白了,昭帝显然也是知道了这件事的。只是,为何他即便知道,也如此淡漠?难道卫儿不是他的儿子吗?
难道他素日里表现出来的纵容宠爱,皆是虚假的吗?还是说……因为某些事情,迁怒了他?
“陛下可有说什么?”华服长袖下的五指微微拢起,陶皇后扯出一个笑来,问道:“还是说,陛下什么也没有说?”
“娘娘恕罪。”高公公低头,不卑不亢道:“奴才实在不敢妄言陛下的心思。”
高公公是昭帝身边的红人,虽然常常都是恭恭敬敬、没有居高自傲的意思,可在面对某些事情的时,他还是十分硬气的,毕竟在帝王的身侧侍奉,若是随意便说出一些事情,不是等于要掉脑袋么?
一瞬间,陶皇后紧紧的捏紧手心,陛下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难道是发现了民心一事是她做的?
不!不可能,他若是知道,决计不会如此平静……可他为何召见了懿贵妃?难道是不怀疑懿贵妃那贱人了?还是说,她这次,太着急了?
想到这般的可能,陶皇后的脸色不由变得十分苍白,眸底划过一抹冷意,她咬了咬牙,无论是对还是错,只能继续走下去!只要得到战王府的支持,一切都会好起来……还有几日,只剩下几日了!
敛下心中的那抹慌乱,陶皇后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先回去了。”
“奴才恭送娘娘。”高公公弯腰,只是,眸底有一抹叹息划过。
难怪陛下二十年来,愈发的对陶皇后心下厌恶……这样的不知进退的女子,如何能不厌倦呢?
……
……
落樨园
亭台水榭,有女子身着素色衣裙,外披狐皮大氅,此时正倚在贵妃榻上,她肤如凝脂,眉若远山,精致妖艳的五官,此时显得尤为柔和。
贵妃榻旁,炉火生起,一时间使得原本寒冷的亭内极为暖和。
“怎的在这儿睡着了?”燕夙叹息的声音传来。
苏子衿微微醒来,她睁开眸子,璀璨的桃花眸子漫过一丝笑意:“本是在等你,只是,近日天气实在寒凉,控制不住的,便有些嗜睡。”
“好在这里还算暖和。”燕夙走过来,很是随意的便坐到了苏子衿的对面。
“燕太医且放心,”青茗笑嘻嘻道:“我们可不会让主子在阴冷的地方歇息。”
“是啊,”苏子衿瞧了眼青烟和青茗,莞尔笑道:“这两个小妮子就可是啰嗦呢,我便是夏日里想要偷个凉,也是被她们拘的严严的。”
“也亏得有她们两。”燕夙温润一笑,随即话锋一转,便挑眉道:“今儿个司言与司卫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燕夙今日恰巧路过西街,便听到了底下人人议论,左右不过说司言如何的残忍霸道,便是没有亲眼所言,燕夙听着那些人的描述,也堪比身临其境。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司言当时那张面无表情又含着戾气的脸。
“你什么时候也八卦起来了?”苏子衿不以为意的一笑,手下却是不紧不慢的摆弄着茶具。
青烟瞧着苏子衿要煮茶,便缓缓走到一旁,将煮茶的工具挪了过来。
燕夙也不否认,只坦然一笑,打趣道:“在祁山的时候,我便觉得司言对你心中有意。”
燕夙见苏子衿一副不信的模样,便接着道:“我可一直记得,那时你对着我笑的时候,司言那家伙可看了我好几眼。那眼神,简直是冷到了极致,若非我胆子大,着实容易被吓破胆儿。”
小火转瞬便生起,苏子衿将茶壶置到架子上,手下的动作不由一顿,随即她微微一笑,抬起眸子,语气有些淡淡:“也许司言当真对我起了一些意,只是,那也不过一时的沉迷罢了,那些时日,他对我也算是有恩情的。”
她看着燕夙,弯起眉眼:“我不想、也不会利用他。”
听着苏子衿的话,燕夙摇了摇头,他问:“子衿,你不是他,又怎知他只是一时的沉迷而不是情根深种呢?”
苏子衿闻言,不由缓缓笑起来:“阿夙,便是不说其他,你觉得司言若是欢喜上我,会有好结果?”
“子衿,我且问你。若是没有从前种种,你会不会喜欢上司言?”燕夙看向苏子衿,温润如玉的脸上浮现认真。
没有从前种种?苏子衿微微一愣,不过一刹那,她便扬唇,淡淡笑起来:“不会。”
她说:“无论有还是没有,我都不会喜欢司言。”
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眉眼极浅,笑容艳艳,眸底却一片淡漠,谁也看不懂她心中的想法,便是燕夙,也一无所知。
“今日之事,只当他最后的无理取闹。”苏子衿敛下情绪,手中一边煮着茶,一边轻声道:“等过段时间,他也便淡了。”
“罢了。”燕夙摇了摇头,无奈道:“你总这样一意孤行,让人无可奈何。”
想了想,燕夙便正色道:“今日的药吃了吗?”
“吃了。”苏子衿点了点头,她看向燕夙,问道:“这缓解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