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直到累得昏睡过去。
李梦澜原本想等他睡着以后,她再偷偷溜走。就让这件事发生的神不知鬼不觉,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没想到,满身疲惫,她一闭眼就沉沉地睡着了。
一夜无梦。
翌日早晨五点半,闹钟响了。
李梦澜习惯性地伸手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结果摸来摸去,一直摸不到。
闹钟响声越来越大,她闭着眼皱起眉,刚要睁眼爬起来,忽然闹钟停了。
意识渐渐回笼,闹钟响了,到点了,该上工了。
睁开眼睛,她看到一张白色的大床,旁边有两个白色的枕头,还有皱巴巴的白色的被子。
这是哪儿?
她坐起身,胸前的被子向下滑,连忙抬手捂住。
然后她看到床尾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眉目英俊,表情严肃。
哦……
她想起来了。
李梦澜默默看着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陈灼两手扣着膝盖,身上穿着昨天那套衣服,衬衣皱巴巴的,头发也有些乱。
沙发旁边的矮几上摆着一个套着粉红色镶满水钻壳的手机,那是他从地毯上捡起来的,刚刚的闹钟也是他关上的。
那是李梦澜的手机。
看到她醒了,陈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还真是无情啊。
李梦澜很快镇定下来:“我叫李梦澜。”
“多大了?”
“十九。”
“对不起。”英挺的眉峰略微蹙起,陈灼有些艰难道,“我……昨晚喝多了,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李梦澜摇摇头,故作坦然,“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的。”
陈灼似乎松了一口气,低下头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沉默半晌,他又问:“你是马总那边的劳务人员?”
“是啊,我是钢筋工,在工地上绑钢筋的那种。”李梦澜定定看着他,想知道他听到她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果然,他的眉宇间掠过一丝讶异。
不过转瞬即逝。
他掩饰的很好。
李梦澜轻咬着嘴唇,心中涌起一股自嘲。
他肯定想不到吧,和他yī_yè_qíng的女人,竟然是一个灰头土脸在工地上绑钢筋的农民工。
这样丢脸的经历,他就算到死都不会往外说吧。
李梦澜低下头,将两只胳膊缩到被子里,紧紧裹成一团。
陈灼面色淡淡的,斟酌着措辞:“这个事……是我不对。为表歉意,我愿意给你一定的经济补偿。你觉得多少合适?”
“我不要你的钱。”李梦澜心头一刺,圆圆的眼睛瞪着他,“我又不是出来卖的!”
陈灼打量她一会儿,眉目间有一丝松动:“抱歉。”
沙发旁边的木桌上有酒店的意见簿和一支笔,他撕下半截纸,写下一串数字。
站起身,他走到床边,隔着一臂距离,将那张纸递给李梦澜。
“这是我的号码,你有事可以打给我。”垂眸看着她的头顶,他抿唇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临出门前,他又回头看她一眼,沉声道:“还有,记得吃紧急避孕药。我们都不想有什么意外,对吧?”
李梦澜抬头看着他,嘴角向下扯。
他站在门口没动,英俊的脸庞素无波澜,似乎在等她一个回答。
扬起淡黑细长的眉,李梦澜笑了一下:“我会的。”
陈灼点点头,再未多说什么,带上门离开了。
心情一下跌落到谷底。
李梦澜怔怔看着那扇门,昨夜的那场旖旎好像只是一些缥缈的云烟,说散就散。
看着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晨光,又是新的一天。
梦也该醒了。
李梦澜很快调整好情绪,下地去拿手机。
下.身有些疼,走路也不太舒服,她微微皱眉。
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上工怕是要迟到了。
迟就迟吧,大不了扣工钱。
李梦澜裸着身子,四处找她的衣服。
房间里没有衣服,但是掀开的白色床单上有一抹刺眼的暗红。
她怔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指甲。
他看到了吗?
他知道她是第一次吗?
应该不会吧。
他一定以为她是经验丰富的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过,不管他怎样看待她,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李梦澜扎起头发,决定不再去想那些没意义的事。
走到洗手间,很意外的,她看到她的衣服都搭在盥洗台上。
昨晚的时候,她的衣服明明都湿淋淋的,扔在浴室外面的地上。
所以,是他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