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卢植所料,张让等人对太后说大将军造反将要攻入皇宫,得赶紧逃命,然后将其与刘辩刘协一并裹胁,往北宫方向逃去。当时,段珪身边一个清秀的小宦官对段珪说:“义父,咱们是不全之身,又无马匹,如何跑得过那些丘八。不若换装成宫女,或许能躲过一劫。”
段珪道:“你的想法虽好,不过只适合你这样的小孩子。对于咱们十常侍,只怕就是化成灰也会有人认出来吧。你换了装,就跟在太后身边,就算被追上了,想必也能保下一命。”
因此耽搁了一些时间,未跟上带着刘辩刘协的张让等人。
拉着太后正要从空中复道逃往北宫时,忽然听到下方一声大喝:“大胆阉贼,谋害大将军不止,还敢胁迫陛下太后,罪该万死!”
来人不正是持戈赶来的卢植!其声如雷霆,吓得段珪手上一松。
何太后本就必存疑虑,听得卢植如此一说,哪里还不明白,便趁机从窗户跳出,身边一个宫女见此也跟着跳出,还为太后做了肉垫,这才保得何太后毫发无伤。
卢植请太后主持大局,然后追皇帝去了。
......
袁绍兄弟等人攻入皇宫,见了宦官,不论老幼,一并砍杀。有宫中任职的官员,因为没留胡须而被误杀,有一些急智的则赶紧脱下裤子,证明自己并非宦官(然则因此得以幸存的人,日后却落下了某种难以启齿的顽疾)......一时间,人人自危,四下奔逃。
当时,北宫门被袁绍兵马层层把守,稍有可疑之人绝不放出,张让等人可谓是插翅难飞,不过,却能遁地而逃。这话要从灵帝说起。灵帝是史上最荒唐的皇帝之一,脑洞之大,令人叹为观止,曾让宫女都穿开裆裤,好方便他啪啪啪;也曾令狗穿官服,称之为“狗官”;还曾让宫人在宫中摆地摊,然后自驾驴车如穿行于市井......后来,为了享受偷偷摸摸出宫的快感,便让张让修了一条秘道。万万没想到,这秘道竟成了张让等人的救命稻草,这让这些六神无主的宦官不得不感叹先帝有灵。
杀了一夜,宫中有二千余人毙命。
袁绍搜不得张让等人,遇见卢植,知道皇帝及陈留王被劫,怒不可遏,当即带人前往各宦官家中,抄家灭族!灭族只是为了泄愤,抄家却是实打实的利益,毕竟张让等人这些人帮着灵帝可搜刮了不少,有传言灵帝卖官所得都交由宦官安置。然而袁绍的收获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不过倒在张让秘室中得到一份地图。
张让的家仆门客等早得了吩咐,倘若何进要牵祸于家人,便以牙还牙,趁着大将军府空虚,去将何进家属斩尽杀绝!当时,大将军府兵力尽出,只余几十仆从无力阻挡,何进之子何咸文文弱弱,虽然鼓起勇气保护已经有孕在娇妻尹氏,可惜天不见怜,轻易就被砍杀,眼看身怀何氏最后一丁的尹氏也要被砍杀,忽然听得一声大喝传来:“阉奴,可还记得曹孟德否?”
张让家奴大惊,回首看去便见一短小精悍的人物,正是曹操,顿时就想起当初曹操上门行刺,一人一剑独斗十几人的场景,恍如昨日,心中惴惴。正犹疑间,又听得曹操大喊:“来人呐,阉党余孽在此,快来围剿。”张让众家奴这才想起曹操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身行刺的游侠,而是手握兵权的西园校尉,当下四处逃窜。其实,曹操的兵马都被袁绍征用了,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尹氏虽被曹操救下,但见丈夫已死,惨然道:“夫君舍我而去,妾身岂能独活。”说着便要拔簪锥心自尽。曹操劝说道:“夫人且慢!大将军父子已死,夫人腹中便是何氏最后一点血脉。曹某受大将军知遇之恩,不忍见大将军一脉就此断绝,还请夫人三思!”
尹氏这才丢下发簪。曹操又说:“眼下洛阳大乱,大将军府非久留之地,请夫人屈尊到鄙府暂避。”
尹氏犹豫不决。曹操马上又拿她腹中孩儿说事,尹氏已然六神无主,只得听从。看着满地何家人满地的尸首,曹操心中感叹:无能者位极人臣,由福转祸便在旦夕之间,倘若是我曹某人......唉,这大将军府不过大汉江山的一个缩影,一个预兆,我能让大将军后继有人,可是这大汉社稷呢......许子将说我“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我当时大笑不止,世人都说我猖狂,却不知我是笑许子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论能臣还是奸雄,都是时势所造,许子将实在是看轻我了,难道我曹某人就不能去造时势么......
......
皇帝失踪,百官动员,全城搜索。河南尹王允踏破铁鞋无觅处,心急如焚,忽然,一女子拦住去路问道:“可是太原王子师王公?”王允见她一身宫装,道:“正是王某,宫人是?”女子道:“奴婢是宫中采女,与王公同是太原祁县人。今日宫中大乱,奴婢偶然见得张常侍等人带着皇上与陈留王进入秘道之中,有张常侍遗落的貂蝉冠为证!”说着,从身后拿出一顶前嵌冰蝉,后缀貂尾的冠冕来递与王允。王允接过来一看,道:“果然是中常侍所用貂蝉冠!”
那宫女又道:“只因不知何人造反,奴婢不敢轻易将此消息走露,又因自幼便听得王公忠义之名,是一心为国之辈,特来相告,望王公早些迎回圣上,稳定局势。”
王允大喜,问得秘道位置,又说:“如今宫中洛阳俱是大乱,姑娘只身在外不甚安全,不如先到寒舍栖身。”女子致谢,便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