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耽美 > 重生耽美 > 戈行 > (10-14)

1o。

开封。

外城。

西门楼很高,悬着的头颅由此就显得很小,唾沫很难够到,否则早给煳死了。

大楚家喻户晓一代名将,曾被美誉为大楚救世主靖边侯赵起的头颅已挂了有

两三个月了,风吹雪打日晒里,早变了形,已看不出被砍下前是笑着还是在哭。

要是眼还能睁开,所看到的隻会是一张张厌恶的脸,要是耳朵还能听得见,定会

给大家的辱骂声塞满。

可惜或所幸是,那干瘪的头颅全感受不到了。

新帝继位,开封城经曆了一个多月宵禁、两个多月全城戒严盘查之后,终于

恢複到常态,城内不再有兵马竖枪挺刀满街游走,城门口的盘查也不再会问及到

祖宗八代,进城不再像前些日子恨不能排上一整年的队。

新帝更是下旨,免开封三个月的市税,更让入城做点小买卖的贫下百姓欣喜

若狂,感激之馀,对城门楼上的头颅更添了分憎恶,恨不能让他活过来挨个千刀

万剐在油锅里过一遍再挂上去。

虽是严冬季节,天黑路滑,城门尚未开,门前已排了粗粗长长一队。

大多是乡野之人,带着土特产进城来卖,有正在嘀咕的鸡鸭,有无语的鱼虾,

有刚从屁股下掏来尚留体香的鸡蛋,有在家里垫了十几年桌子腿积了三层尘土四

层油渍最近听说可能是孤本的前朝诗集。

都想趁这免市税的当口多挣一文是一文。

长队之中,一女人,一男孩,男孩抽着鼻涕,瞅着城门楼上头颅:“娘,那

是谁啊?”。

女人皱眉道:“坏人”。

男孩问:“坏人?”。

女人说:“可坏可坏了”。

男孩问:“可坏可坏了?”。

女人说:“比咱村的王二子还坏”。

男孩问:“比王二子还坏?”。

女人说:“他要是还活着,咱们家可要倒大楣了”。

男孩问:“要倒大楣了?”。

女人板着脸道:“聪娃,听娘的话,可千万别学他”。

男孩点点头:“娘,我听你的话,不学他”。

娘儿两再无话,男孩接着抽鼻涕,边抽边四下瞅着,盯住身后浓眉黑脸大胡

子汉子:“叔叔,你在哭还是笑呢?”。

汉子冲男孩笑笑:“当然在笑了”。

男孩指指他脸上的水渍:“怎么像是哭了呢?”。

汉子笑:“叔叔太开心了”。

男孩问:“太开心了?”。

汉子点点头,不再吭声,男孩问:“太开心了就会哭的么?”。

汉子盯着头颅不语,男孩也瞅过去:“叔叔,你知道么?他可坏可坏了”。

正说着,给女人拉过去,屁股挨了一巴掌:“别烦叔叔了”。

女人回头笑笑:“这孩子整天问东问西的,不好意思啊大兄弟”。

赵家公子笑笑:“孩子么”。俯身轻问:“聪娃,几岁啦?”。

男孩挺起胸:“六岁了”。

转眼匆匆几天,这天的雪伴着这晚的夜,又悄悄的下了。

怡春楼前长街,车水马龙,行人如梭,新年的喜庆还未从人们脸上褪去。虽

是有雪轻落,由于无风,也不显太冷,反是添了些温馨浪漫之情,长街之上,大

红灯笼连成一线,摊贩叫卖声片刻不绝。

怡春院座落于开封外城,被公认为开封青楼第一坊好多年了,由怡春楼和楼

后大院里二十几个起着不同雅号的小院组成,怡春楼的姑娘麵对大众,明码标价,

童叟无欺,小院里的则都是怡春院的极品,每夜需竞价摘牌,每位姑娘各有各的

美,各有各的身世技艺,有懂诗词歌赋的才女,有通晓韵律的大家,更有出身名

门曾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

只是与新来靖边侯的独女相比,都失了风采。

赵家小姐很小年纪便被公认为京都第一才女,难得又出落的极为秀美,举止

更是澹雅,又是大将军之女,这些年京城稍有权势的人家,几乎都上过门或明或

暗的提过亲。赵家权势一夜间灰飞烟灭后,虽说赵女顶着卖国贼之女的臭名,其

chū_yè仍是几天便给抬到十多万两,现下更是给炒到近四十万。

似在折磨着众人的好奇心,这位小姐的chū_yè一拖再拖。

随着价位蹦跳着节节高升,坊间对她的议论反而多过其父。

夜下,怡春院东南角一处独院,室内大堂一盏孤灯,赵家小姐独坐在桌前,

脸色静谧,正盯着烛火发着呆。

怡春楼方向不时传来醉歌笑语声,和着隔壁院落里的琴瑟声,更衬这处寂寥。

这处院落除了院门处两个护院外,再无他人,与其它独院并无二致。

可如从怡春楼阁楼向这边看,又足够心细,会发现紧靠这处院落怡春院外小

巷的对面,两家住户全是灭着灯,却不时有人出门去茅房。如再心细些,向远处

再看,会发现巷角客栈之中,一处漆黑小屋,每隔半柱香工夫,会亮一会儿灯,

只两三息,转而又是一团漆黑。

这一刻,小屋内灯火再起,对之相呼应,对麵怡春楼阁楼也起了光,窗纸后

面,那团烛火上下左右缓缓晃了几晃。

看到对面信号,小屋内窗前一人灭了烛火,手重新抄到棉衣袖口里,抖着脚,

俯身透过窗纸上的小窟窿盯向小院,这时,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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