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照顾着。」
美莲应声,进屋问候,「太太有什么吩咐?」
凤姐摇了摇头,「你是……?」
「婢子美莲,原是张罗丁家酒坊生意的。」
凤姐哦了一声,当垆卖酒这么久,当然也知道丁家「刘伶醉」是位女掌柜
,却没有见过。
「说起来太太真是好福气呢。」美莲恭维道。
「怎地人人都说我是好福气,难道做妾就这般好么。」李凤姐苦笑。
「当然啦,宅子里面上上下下哪个女人二爷没睡过,可他独独把您用花轿
娶进了门,可见是真心喜欢。」
「你说什么?他……他和别的女人都……」凤姐激动站起,浑身颤抖,面
色惨白。
美莲连忙捂嘴,「婢子胡说八道,您别当真,婢子告退。」
凤姐瘫坐在婚床上,忍了一天的两行珠泪终于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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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这点事情,还劳烦公公大驾光临,罪过罪过。」丁寿到了外面,与
道贺的江彬等人打了招呼,将苗逵引进内堂。
「你老弟的喜事,咱家怎能不来。」苗逵亲热地挽着丁寿,待了四下无人
,低声道:「老弟,你这纳妾的排场可有点大了,听说你这新人还是穿着大红
嫁衣进的门,不怕朝中那些大头巾找你的麻烦。」
「小子顽劣成性,不知礼仪,就算告到万岁那里能怎么样,是罚俸还是斥
责,挨顿骂哄媳妇高兴,划算。」丁寿满不在乎。
苗逵击掌赞道:「好,老弟还是性情中人,冲这话,一会多喝几杯。」
「朝中事怎么样了?」二人入席,丁寿问道。
「车震卿进了诏狱,暂时没人搭理他,刘大夏那老家伙倒是有了些麻烦。」苗逵幸灾乐祸道。
朝廷养了那么多言官,一个个吃饱没事整天就琢磨怎么参人,勾结外番这
么大的案子足够给这些爷们打上针鸡血了,车霆打不打已经是只落水狗,参他
显不出本事,所以这些人把目光盯上了举荐车霆的刘大夏。
说刘东山几朝老臣,识人不明,尸位素餐还是客气的;那车震卿勾结鞑靼
,背后难道无人主使,莫非有人想引贼入寇,效五代石敬瑭故事等等扯淡的奏
本都能见到,反正风闻言事,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丁寿听了也觉好笑,「这奏本有人信么?」
苗逵不以为然,「写的人怕是都不信,只不过想出名想疯了,回头刘大夏
摆个请辞的样子,他手下那帮摇旗呐喊的喽啰再歌功颂德一番,皇上出言慰留
,这事也就过去了。」
「背后没有大佬推波助澜吧?」丁寿忧心问道。
苗逵摇头,「心照不宣,宣府的人事定下来了,刘公公和内阁不会有人再
蹚这浑水。」
「定下的是谁?」丁寿对自家父母官人选还是关心的。
苗逵刚想说,钱宁突然来报:「大人,宣府新任巡抚刘璟,总兵神英前来
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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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滴泪,秀美绝伦的苍白面庞上已无泪可流。
轻轻绞着胸前衣结,李凤喃喃自语道:「说什么今后待我好,还不是会仗
着权势一房一房地纳妾,我是小女子,你是大官人,拦不住你对别的女子动心
,可却能让你此生再也忘不了我。」
合欢节散开,让众人羡煞的大红嫁衣滚落尘埃,翘头弓鞋踩上乌漆圆凳,
一条红绫由房梁垂下。
「女人命苦,只作男子玩物,但愿来生不再女儿身……」美目轻阖,秀颈
探入索套,凤姐狠心踢翻了脚下圆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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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某等冒昧登门,叨扰一杯喜酒,还望丁大人不要怪罪。」新任宣府巡
抚刘璟春风满面,未语先笑。
丁寿纳闷怎么宣府巡抚都这副笑面佛的调调,还是客气道:「大人言重了
,能得二位大人赏面,下官幸何如之,里面请。」
刘璟点头,笑呵呵随着丁寿进了厅堂,白发苍苍的神英有意落后半身,拱
手示谢,并未开口,可来府道贺的宣府军将却有大半离席行礼,态度恭谨。
「老元戎久镇边陲,威名赫赫,刘某自愧弗如,朝廷请您老坐镇宣府,真
是慧眼识人啊。」刘璟恭维道。
「刘都堂客气了,老朽沙场多年,自然识得这些厮杀汉多些,怎比得都堂
内地为官,事事干系民生。」神英谦恭道。
「老神,别在那叽叽歪歪,这菜都凉了,过来坐。」主席上的苗逵起身张
罗道。
「原来苗公公也在,去岁一别,今日才得一见,您老风采依旧,可喜可贺。」神英上前施礼。
「你老儿也是依旧风采,老当益壮,可贺可喜。」苗逵调侃道,随后看了
看神英身后的年轻人,「这是令郎?」
「犬子神周,捐了个指挥佥事的差事,在老朽身边历练。」神英转身对儿
子道:「还不过来给苗公公、丁大人问安。」
「标下神周,见过苗公公,丁大人。」神周上前,利落地行了个军礼。
「世兄请起,呵呵,果然将门虎子,老将军后继有人啦。」苗逵拉起神周
,转向丁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