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家伙]
“……”扁族长读着灵珠中的字句,气地橘皮老手发抖,狠一丢,将灵珠朝堂中跪着的扁天堂砸去,鹅蛋大小的金珠子砸中青年额头,咚一声,留下红痕。
扁天堂避也不避,低头跪好,老老实实的拜下:“爷爷,是孙儿不对。”
“去年出使皮尺乡不利,最终和魔界达成的交易,其中——”
说到这里,扁天堂想起了星际酒馆那帮行事作风放浪不羁的浪荡子,他有口难言,心难启齿,艰涩道:“——其中少不了豫州白掌柜的推动助力。”
“值此十三州遭仙界攻歼之时,我不能坐视不理。”
扁族长呵斥道:“那你就将自己的意见置于全谷之上?你的口舌能代替神农谷?”
扁天堂闭了闭眼,心中盘桓的都是亲眼所见所闻。
魔界并非如老人们所说的蛮荒无耻,十三州也不是背德叛乱之徒遍地,反倒是人人口称仁义道德的仙界中,心口不一的小人尤为多。
这叫赤子之心的扁天堂实在难以接受。
“我单薄之言自是不能代替神农谷。”扁天堂将额头贴在地砖上,冰冷触感刺激的他握紧拳头:“可爷爷此时所坐的桌椅、抚弄的翡翠核桃,全都是与魔界互通有无后所获银钱而购得。”
“爷爷,您没立场谴责豫州。”
扁族长:“……”
“放肆。”老者道,周身气浪炸开,医道父母心,医家修士能够得到所有救助者对待父母一般的襦慕,调动心力和福报,一时间扁天堂承受不住,吐了口血。
“旧朝的战火从十三州而始,那里的土地永远带着背叛者的痕迹,天地不眷人才不灵。”族长苦口婆心道,“你何苦和豫州牵扯在一处?”
“因为我的所见所闻,与长辈们所传授的,截然不同。”扁天堂冷静地说,不等族长喊,自己站了起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爷爷,神农谷固守医道,医药钱昂贵,本就占了便宜,再说什么全然不染尘埃的话,就太虚假了。”
扁族长收敛怒气,蹙眉眯眼,“天堂,与我说说去年出使魔界的具体情况。”
“那帮豫州人是个什么具体情形?”
“现在修真界大势,四方神兽已出,也许大一统的曙光初现。”
“总归,我们神农谷还是要做两手打算的。”
……
……
清天天台。
今日新掌门讲经。
孔空空偷摸摸瞧堂叔的脸色,一切如常,看起来全然不在意十三州年报的事情。
搞什么啊,十三州都挑战上门了,堂叔还‘我自巍然不动呢’,孔空空心中不忿,好歹我清天门也是三界第一门派,在仙界受辱的当口,肯定要挑起重担的。
少年目光炙热,孔慈全当没看见,领着天台上数百名青年弟子诵读《孟子》中的《公孙丑篇》:“彼一时,此一时。”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地利人和,舍我其谁,绰绰有余。”
孔空空:“……”
天空中仿佛传来打耳光劈里啪啦的声响。
惹,这奥义还说的挺应景呢。
孔空空回忆着豫州和清天门的纠葛,心中戚戚然。
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纯质儿童,能够单纯的为个人喜恶而说出完全偏袒白芙蓉的话。
但这也不代表,他能成为一个如孔慈般嫌恶商道的儒家人。
兼容并包,百类百花,不好吗?
孔空空常在深夜思考这个问题。
孔慈也是觉察到这句奥义不对劲,嘴一停,打算更换,敲钟声响起,讲经结束了。
弟子们挨个给掌门道别,孔慈微笑一一点头。
孔空空留在最后做值日卫生,天台上冷风吹地他神清气爽,堂叔席地而坐,握笔写着什么。
孔空空好奇偷看,只见孔慈字迹银钩铁画,冷风中书写在宣纸上,无端让人生出寒意:‘……商道之崛起,古之未有之。’
‘若过盛,则遗祸千年,深害修士大道之基……’
‘银钱富裕,则使人好吃懒做,丧失修炼之志。’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经富贵,无人向道,修真界之末日,指日可待……’
如此诛心之言,孔慈写的心平气和,仿佛不是他写的一般。
孔空空:“……”
孔空空看完惊得倒吸一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