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吗?”
叶枝摸了摸口袋,仰起脸,犹豫着点了下头。
林暮冬颔首,随意撤开压制着红头发的手,轻攥了下右手腕,朝为首那个异国运动员走了过去。
他身上的凛冽气势半点儿没减,显然没有要就此息事宁人的意思。
为首那个异国运动员错愕地瞪圆了眼睛,显然不能明白只是吓着了那个中国队医,什么事都没来得及做,怎么也不能逃过一劫。
眼睁睁看着林暮冬一步步走过来,他灵光一现,忽然醒神:“我们不该吓唬她——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让她害怕!”
异国运动员脸色惨白,飞快保证:“我们不会再招惹她,以后也不会!我们可以跟你的队医道歉……”
林暮冬停下步子,稍侧了下身。
没等说话,先被紧跟在身后的叶枝猝不及防撞了个满怀。
……
怪他停得太急了。
林暮冬稳稳接住了一不小心追尾的小姑娘,扶着双臂放回地上:“没事?”
叶枝怕他真打起来,才急着追上来拦,这会儿还有点儿没缓过神,微仰起脸摇摇头,来回望了望。
异国运动员能屈能伸,反应很快,操着生硬的英语一连串说了十来个“rry”,不迭朝他身后挡着那个小姑娘队医道了歉。
见识过了林暮冬的身手,几个人都不大敢再贸然出来碰钉子,哪怕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咬牙跟着说了对不起。
叶枝睁大眼睛,看着哪怕武力值其实可以轻松碾压面前的这些人、也依然没准备再动手的林暮冬,悄悄松了口气,心彻底落了下来。
柴国轩说过,林暮冬骨子里就是个运动员。
少年成名,林暮冬在赛场上什么都经历过。在客场被集体嘘声晃旗干扰,被对手恶意碰坏枪械,赛前被人挑衅威胁,因为对手的犯规险些受伤……可林暮冬的履历始终都是干干净净的。
林暮冬从不会恃强去做任何事。不会计算环数先松后紧制造绝望,不会刻意改变射击频率打乱对手节奏,更不会用任何手段在赛前给对手施加心理压力。
该赢的比赛,他就只是一枪一枪打下来。
哪怕已经退役,林暮冬身上也依然保有运动员特有的固执。偷枪在前堵人在后,这些人一再犯了忌讳,只是讲道理无疑已经不管用,所以一码还一码必须动手。但还清之后,林暮冬就不会再理会他们。
如果这些人以后真的不会再犯,林暮冬也不会再对他们做任何事。
看着一群人鞠躬道过了歉,林暮冬低头拆下护腕,声音淡漠:“最后一次。”
红头发还蹲在地上痛苦地倒着气,身上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却也不难猜测刚刚的力道有多重。
一众人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一连串做着保证,几个胆子大的屏息溜过去,想把同伴从地上捞起来。
林暮冬稍稍回身,声音放缓:“还害怕吗?”
叶枝眨了两下眼睛,犹豫一会儿,没立刻回答,反而低头扒开了羽绒服的口袋。
彩虹棒棒糖完完整整的,躺在一直护着的口袋里,正反都没弄坏。
叶枝怕他发现,稍稍背过身,捂着口袋小心地检查过一遍,眼睛才放心地弯起来。抬起头,高高兴兴的:“不怕了。”
林暮冬个头太高,其实早已经看清了小姑娘的小动作,低头落下视线,瞳底和暖一瞬,点点头:“走吧。”
他不打算再多留,转身往回去的路上走过去。
叶枝跟在他身后,悄悄瞄了瞄林暮冬的右手腕。
在看到林暮冬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不怕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林暮冬的手。
林暮冬的惯用手在右手,刚刚对那个红头发动手的时候没收力道,即使带了护腕,也多少是会引发原有的损伤的。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刚因为对花名册多了不少交流,也或许是因为眼前的林暮冬实在显得太过温和。叶枝的胆子大了不少,小跑几步跟上去,轻轻扯住他的袖子:“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林暮冬微蹙了下眉。
袖口的力道其实很轻,小姑娘的指尖冻得有点儿红,轻轻拉着袖口那一点衣料,稍一使力就能拂开。
林暮冬垂着的右手虚攥两下,手臂稍稍一绷,从她手里抽出了那块袖口。
没等叶枝来得及反应,林暮冬抽出的右手已经探进口袋,摸了什么东西攥在掌心,虚握成拳悬在她面前。
叶枝犹豫一会儿,试着翻译了林教练的意思,抬起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