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护士交给我一张纸条,说是昨天的医疗费用。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
六万多......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苦笑。
医生出来问我,用进口药还是国产的,我说要最好的,然后,十万没了,第三天,医院又让我交十万。
第三天,是关键的一天,一天的药费跟治疗费还有icu的检测费用就是将近一万块。
这天晚上,我依然躺在那张弹簧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因为是重症病房,探望的时间也有规定,这个时间,走廊里静悄悄的,我所处的位置,离也病房有点远,加上今晚是关键的一晚,我不敢睡。
三天没洗澡没洗头,我觉得自己有点臭。
寂静的夜晚,走廊空无一人,朦胧中,空气中似乎传来怪异的声音。
过道里一到十点,就关掉好几盏灯,剩下的灯,并不是太明亮。
那个声音,听起来古怪诡异。
我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唰的一声就冒出来,阵阵寒意从脚跟冒起爬上后背。
医院是最邪门的地方,听说,这样的地方,最多那种东西......
不会真的有阿飘吧......
我嗖的一声从弹簧床上坐起,警惕的看着走廊那头。
不远的位置,就是楼梯的出口,旁边是电梯,这个时间点,如果电梯响,也只会是刚做完手术的病人送上来
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那个声音忽然停了,电梯门缓缓开启,有个黑影从里面走出来。
我吓得差点就滚到地上,待我再次定眼看是,才发现,竟然是一张轮椅,轮椅上坐着的不是别人,就是风衡烈!
他来做什么......
我瞬间坐直身子,警惕的看着他,凌飞推着轮椅,缓缓的靠近我。
等他来到我面前时,我已经握得双拳指骨发白。
“你来做什么。”看到他,我也没什么好脸色。
风衡烈摆了摆手,凌飞立刻退到后面,他这才缓缓说道:“郭婷怎么样了。”
“多管闲事。”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对于我的不礼貌,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尽管他说话的语气已经非常的轻,可是我依然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
每次看到他,就觉得像是死神降临一样,什么事都变得特别的不好。
“你能不能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跟郭婷一点都不想见到你。”我握着拳,冷静的说。
他笑了笑,“也只有你,不想见到我而已,她可是一直都想要见我的。”
他用手指了指病房的方向。
郭婷没有逃跑之前,没有出事之前,嘴上总挂着烈哥烈哥,我也知道郭婷其实一直都放不下他。
可是两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我真的不懂,风衡烈哪里来的自信,以为除了我,其他人都还是很愿意见到他。
我不屑的说了句,“自以为是。”
风衡烈的眉头拧了一下,不以为然,“我一向很自信。”
“过度自信等于自负。”
“我有自负的资本。”
他这么狂,这话没法再聊下去。
风衡烈见我不说话,垂眸看了我的手,忽然握着我的手腕,细细的看了看手背的伤口。
三天的时间,伤口其实已经愈合,他这么一捏,反而有点痛。
看着他低垂的眼帘,我心里不经意浮起一层悸动。
曾几何时,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然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推到绝路。
现在却又来再次上演关心的戏码,我呵呵了,缓缓抽回手掌,冷冷的说:“我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裴梓彤了,你的虚情假意骗不了我的。”
他勾唇轻笑,“你真记仇。”
“不是仇,是恨。”我抬头冲他一笑,“恨,你懂吗?”
他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其实他懂的,因为那场大火,足以让他的恨,比谁都要深,都要久。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做的,可是,他对于叶家的仇恨,比冰封三尺还要厚重的多。
很显然,他也是记仇的人,不然,他不会恨叶家恨那么久。
两人就这么呆在,我没想到,他会陪着我,直到天亮。
他还是挺有耐性的。
郭婷终于熬过危险期,虽然还要在重症病房休养多几天,可是我那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她虽然睁开了眼睛,可是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医生说那是因为她的脑袋曾经撞击过,可能短时间里会忘记一些事情,让我先不要去打扰她。
她会失忆?
那她会把我忘掉吗?
我捏了捏手指,风衡烈似乎很轻易的就看穿我的心思,眯着眸子讥笑道:“忘了你不是更好吗?你就不用再内疚了。”
“你......”
我竟无言以对。
如果郭婷忘了我,就会忘记之前受过的伤害,我还真的希望,她能把我彻底的忘记。
走出医院的大门,我长长的嘘了口气,绷紧的神经一松弛下来,我立刻赶到身上的力气像被抽空一样,两腿一软。
风衡烈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搂住我的腰,沉声问道:“你多久没休息过。”
“两三天吧。”我苦笑着硬是挺直后背,离开他些许。
“难怪身上有点臭。”风衡烈嫌弃的看着我。
我撇了撇嘴嘴,抬头看着猛烈的阳光,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立马垂下脑袋,闭了闭眼睛。
好困......
凌飞开着车子停在我们面前,我这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