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家。
他就这么怕她送信给简泉?
与其说是怕简泉,倒不如说是怕他和她之间的事闹到简泉面前,毕竟她上回在心里说了不少他的坏话。虽说和姚鉴相处时间不长,但简娣能看出来,他是个极为自负好面子的家伙。像他这种人最爱惜自己的羽毛,怕的或许就是担上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看来不止是送信,恐怕她出门,姚鉴都不一定要她出门了。
“简姑娘如今想怎么办?”卢仲夏蹙眉征求她的建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简娣总觉得,这个好脾气的青年士子,似乎有些生气了,但即便是生气,也是如此克制有礼的模样。
“他现在既然敢叫人拦着花枝出门,说不定日后就能想法子拦住我出门。”
想到刚刚霜叶的事,简娣略一思忖,斩钉截铁地道,“趁现在,他在官署,不在府上,我要出门,他还能回来拦着我不成?”
没错,信她不送了,她要离开这儿,直接拎包回简家。
小厮能拦住花枝,却拦不住她,她好歹是这个府邸的女主人,就算小厮跑去跟姚鉴通风报信,也已经晚了。
从原主的记忆中,简娣得知简泉也是个极为好面子的人,对她还颇有两分宠爱,在姚鉴勾搭了自己女儿后,简泉就一直不大待见姚鉴,但架不住原主当时对他情根深种,为了女儿,只好忍下,并且一直资助到他考完试,为他上下疏通打点,姚鉴才能一路顺顺当当地坐到大理寺寺副这个位置。
倘若姚鉴找上门来,简泉十有八九会护着她,更何况有钱大夫处方在前,她这是病中思念双亲,姚鉴也没有理由把在娘家小住的她带回家。
卢仲夏好像没想到简娣会这么干脆利落地打算直接走人,面上露出讶然的神色,迟疑地问道,“简姑娘可想好了?”
“想好了。”简娣笃定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好。”
况且她也不想在姚府上待着了。
“我估摸着他可能就是想拖,有些事拖得久了,悬而未决,就再也不好解决了,等我回到娘家,先和他分开再说,其余的能慢慢打算。”
对于简娣的决定,卢仲夏没有多加干涉,而是耐心地遵从着简娣的嘱咐,支使花枝一道儿帮忙收拾行李。
☆、回去
顾及到花枝的性格, 倘若知道她真实的意图,肯定又要掉眼泪, 简娣和卢仲夏很默契地一块儿骗了她。
花枝最听她的话, 擦擦眼泪, 吸吸鼻子, 就帮着一块儿收拾, 不过一边收拾,一边没忘记问, “姑娘怎么如此匆忙, 慢慢收拾也不迟。”
卢仲夏停下手, “他吩咐人拦着你不让你出门,既然不敬我是他妻子,那我也要回家里请爹帮忙主持公道。”
花枝最怕的就是简娣想不开和姚鉴和离,如今一听是回家找简泉主持公道,并非是和离回家,这刚好合了她的心意, 想到刚刚自己被拦下一事, 她颇为气愤地点头赞同道,“姑娘如今做得对,确实该这么做, 叫老爷好好教训姑爷。”
“行啊,卢小哥。”想到要离开姚府,简娣轻松了不少,笑道, “看你如此骗人撒谎,业务还挺熟练的。”
卢仲夏被简娣说得又是一窘,无可奈何道,“简姑娘。”
“卢小哥,麻烦你告诉花枝,叫她去找个平日里相熟的丫鬟。”简娣吩咐道,“让那丫鬟出门叫辆马车,小厮估计不会拦她,若要拦,就塞些钱,胡乱找个借口。”
贿赂小厮能不能成这事,简娣也拿不定主意,但既然不是花枝前去,或许可行。姚鉴疏于对下人的管教,否则那几个丫鬟也不会就这么大胆直接地欺辱霜叶。
说白了,就是风气不好。
花枝应声走后,简娣环顾了一圈屋子,屋中其实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至于嫁妆,简娣没想着马上把它带走,只拿走了其中一部分银两和首饰。她回头和姚鉴和离了,依姚鉴的个性,也不会吞了她的嫁妆。
虽说,姚鉴没节操了点儿,但在这方面,简娣对他还是有点信心的。她现在要是把嫁妆全带走,反倒可能会被姚鉴逮着把柄,反咬一口。
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又带上了简娣还没写完的话本草稿,其余的略作收拾,轻装从简地就出了屋。
来到大门前,果然瞧见了两个小厮,一个靠着门站着,一个正和门房谈笑,面色轻松,懒懒地没个正形。
花枝愤愤不平地和简娣告状,顶着简娣壳子的卢仲夏只好苦笑着好言劝慰。
简娣特地叫卢仲夏语气强硬一些,面容凶恶一些,摆出些封建地主阶级的架子。
见卢仲夏不大理解的模样,简娣想了想,十分认真地给出了建议,“爱答不理,高贵冷艳。”
卢仲夏学习能力倒也强,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收敛了唇角的苦笑。
唇角轻扬,女人眼中似笑非笑,瞬间便有了些邪恶的封建地主阶级的架子。看上去就像个在宫斗剧里能活到半部,再被扳倒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