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夏季末,马上就要入秋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刘义坚和顾芳就和好如初了,再后来刘义坚把时间改了改,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在家中,陪着顾芳和孩子,而另一半的时间则是出门行商去了。
两个人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方式相处。
顾芳的女红不错,比余青好,这几年来余青十年如一的做鞋垫,当做给家人的新年礼物,当然后面有了女儿,那鞋垫就变成了三双,等着小儿子……,自然是变成了四双鞋垫。
余青的女红水准到现在还停留在只能缝个扣子的地步,囧。
见余青过来,顾芳指了指那件秋衫问道,“夫人,您瞧,是在这里秀个竹子好,还是直接做了澜边的袖子?”
余青瞧了眼,倒是觉得加个澜边更好,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
顾芳就把衣服收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余青一时有些犹豫,想了想,说道,“要是……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夫君,总之很不好,你说这是不是暗示着什么?”
顾芳一惊,说道,“夫人,有些话我不能对你讲,但如果你觉得是,那肯定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却各自都有保留。
余青一直都觉得顾芳好像可以看透所有人的命运,包括对她丈夫刘义坚的判断,想来她对廖世善,又或者余青自己也是有判断的,但是就像是她说的那般,有些事儿不能说出来。
余青都穿过一回了,她也不能坚持做个无神论者,因为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没办法用科学依据来判断,她相信顾芳,也相信她说的话。
其实余青自己也同样有秘密,只是一直没敢告诉别人而已。
两个人各怀心事,却又都是各自有苦衷难以言说,一时抬头,对视了一眼,又笑了起来。
又说了一会儿旁的闲话,余青就起身告辞,结果走到了门口就看到顾芳忽然间就握住了她的手,郑重的说道,“夫人,你有逆天改命的本事,只要你想,肯定可以。”
余青一惊,再去看顾芳,刚才还那样的红润精神,这会儿却是肤色苍白,有羸弱之感,她就再也不敢去问了,怕是对顾芳不好,道,“我知晓了。”
余青一直想着顾芳的话,自然没注意到,等着余青出门后顾芳就吐出一口血来,倚着门口好一会儿才有力气往回走。
征讨江南和收复蜀地不同,余含丹对外好歹也是个公主,算是名正言顺,廖军想要开战就要有个合适的借口,这就是要师出有名,不然这一场大仗,牵涉那么广,一步错就步步错,很是艰难。
所以廖世善虽然说要开战了,但是一直都在筹备当中。
余青听廖世善提起,估摸着明年才能开打,也就松了一口气,她刚刚做了那个梦,廖世善再去出征,就好像是应验那梦一样,如果明年开战,她起码还有时间去准备。
***
南勋从小就会读书,被家里视作以后荣耀门楣的人,所以老太太对他很是宠爱,除了读书就没做过其他事情。
后来成了亲,娘子也贤惠,和婆婆一起,一心一意的供着南勋读书,以后好当个官太太,只可惜,也是红颜薄命,活着的是没有享受过,在路上遇到一伙土匪,为了救南勋,替他挡了一刀就死了,也是命苦。
那之后南勋受了刺激,要不是家中还有五个之女,老母亲在,当真是要熬不过去了,再后来南勋就开始做家务,努力支撑起这个家。
如今下了衙就自己生火做饭,但到底不熟练,被烟熏的脸都黑了。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南勋,你是不是在里面?”
南勋觉得来者不善,但想着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就去开了门,结果外面走进来两个高大的男子,一下子就把南勋给摁住了。
高大男子后面站的是南勋的邻居,是个中年妇人,她不善的瞧了眼南勋,说道,“官爷,给您看的那文章是他写的,他肯定是江南派来的奸细!”
有人拿了一张黄色的草纸到他前面,问道,“这是不是你写的?”
南勋这才知道,原来前几日写的文章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邻居捡到了,想到里面的内容,马上就垂下眼睑来,心中一沉,看来这一次要凶多吉少了。
余青听闻有人写了文章骂自己,倒也寻常,毕竟她在推行男女平等,但是知道这个人在廖地,就觉得有些稀奇了。
她在廖地里声望很高,这几年陆陆续续的有青学堂学生毕业之后担任了官职,就越发的对她推崇。
只不过等着余青看完那张因为用最简陋的草纸书写,导致字都透了?,几乎只要轻轻的戳一下就会破掉的文章,戏谑的神态就消失了。
余青一开始只当个笑话,随意的看了下,但是等着她慢慢的看到后面,脸上的表情就十分的凝重。
旁边的狱卒说道,“夫人,这个人当真是可恨,说起来他在外面颠沛流离,还是我们廖地给了他一口饭吃,结果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