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素言摇头,她指着天空一颗星辰道:“那颗星自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明亮夺目,原本是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可是现在它却变得黯淡失色。帝下,我担心这是不好的预兆。”
她没有告诉蚩尤,历史之上,当黄帝将旱魃召唤而来之时,就是蚩尤大败之时。和蚩尤相处这么久,她其实能够感觉到蚩尤一生正气,他好战不过是因为想要给他的弟兄们一个住处。
半兽人自古以来就比人低了一等,蚩尤喜好交友,八十一个弟兄无一不是半兽人,虽然有呼风唤雨之神威,却低人一等。
而蚩尤就是保护这些弟兄的领导者,他的出现给了这些半兽人希望,让他们知道原来他们也可以成为主宰,激发了他们心中的。
海素言将蚩尤当成了朋友,可是历史不容她变换,她只能含蓄地提醒蚩尤。
果然蚩尤不听,他甚是自信:“一颗星辰黯淡,自然有另一颗代替,你想太多了。”
海素言无言,她不能提醒更多,否则历史变换,恐怕再不会有华夏,再不会有如今的她。
“好了,不要担心,吾之强,无人可敌!”蚩尤自信满满,拉着海素言走到篝火堆边,对着尽欢的众人道,“吾之友,海素言!”
蚩尤一向自负,很少有人能入他之眼,而海素言却是他第一次破例,八十一个氏族早都知道海素言,一齐欢呼,冲着海素言躬身,他们是将海素言当成是除了蚩尤最尊敬的人。
今朝有酒今朝醉,海素言终于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她融入众人的开心之中,将原来的担忧全都抛之脑后。
唯独不经意间抬头,仰望星空之时,才发现她原本在意的那颗星黯淡过后又重新发出明耀的光芒,似乎是一线生机,当海素言想要看清楚之时,星辰重新变回黯淡的模样,似乎刚刚不过是回光返照。
该来的总会来,三日过后,黄帝再下战帖,和蚩尤敲定七日后决一死战,和往日争夺战地不同,这次是以生命为赌注,蚩尤好战,自然不会拒绝。
虁为七日后一战,特意进山林修炼,却被黄帝俘获,剥皮为鼓,又扑捉蚩尤八十一弟兄之一雷兽,抽其骨,两者合一,制成战鼓,声音震天动地,黄帝部落听到,精神振奋,奋勇杀敌,蚩尤部落闻声丧胆,惊魂失魄。
蚩尤动怒,亲自上阵杀敌,他唤风伯雨师刮风下雨,将狂风暴雨引到了黄帝队伍中,却不想黄帝派出旱魃上阵,一时之间,旱魃所到之处,热浪翻涌,收云息雨。
而黄帝趁此机会,敲响战鼓,蚩尤八十一个弟兄尽数魂丧魄散,尽数死在黄帝手上轩辕剑上。
黄帝乘胜追击,轩辕剑锋利无比,更是与蚩尤直接对上,更是划伤了蚩尤,饮了蚩尤一点精血,蚩尤随后落败而逃。
“帝下,你可后悔?”蚩尤站在悬崖处,望着远方,募然周身悲凉,“黄帝喜和平,帝下若是降服于他,未尝不是办法。”
海素言跟在蚩尤的身后,眼中担忧,她开始不明了自己落在这个时期的原因,明明已经经历此中事,却偏偏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糊涂,吾八十一弟兄被黄帝害死,吾如何能降于黄帝,罢了,不能为他们报仇,陪着他们一死也好。”他转身看了一眼海素言,随后伸出手将海素言抱在怀里,“吾有你一友,心有欢喜,吾知你想要救吾,可惜吾不能如你所愿了。”
后世所言,蚩尤头如铁铸,以铁石为饭,刀枪不入,唯有盘古开天辟地之斧才是将其斩杀。
其真实却是蚩尤跳下深渊,化作一片枫树林,斑驳红叶像是蚩尤胸中热血,猩红火热。
“不!”嘶哑暗沉地声音发出,随声而来的却是一个身穿兽皮裙的女子,她额头上挂着一颗洁白的圆砗磲,妖姬无双。
跟随着蚩尤跳下深渊,身子化作是一团烈火,将枫树林熊熊燃起,一同熄灭在深渊中,未留下半点痕迹。
“轩辕魅,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身后传来熟悉地声音,海素言身子颤抖,直到一双手从背后将她抱住,她才反应过来,转身回抱刘新宇:“宇。”千言万语终究是化作一字。
“素言,好久不见。”刘新宇的下巴摩持着海素言的额头,他的猜测果然是对的,他和海素言终于见面了。
“帝下和轩辕魃?”海素言抬头问道,她的眼圈微微红起,珠光闪闪,不知是哭泣蚩尤的友谊还是见到刘新宇时的激动。
“黄帝之女轩辕魅对蚩尤情深已久,这样的结局对她们二人来说也算是一种完美了。”刘新宇揽着海素言的腰,望着深渊,他和海素言一样,只旁观不能干扰历史的发展,对于轩辕魅,他也是当作是朋友的,眼睁睁看着她寻死,应该是作为朋友最心痛的一件事。
“宇,蚩尤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他不是那么好战,早日发现轩辕魅对他的深情,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海素言突然发问,相处近三个月的友情,却让她觉得她和蚩尤像是相处了千万年的老友一样,情意难以割舍。
“不会!”刘新宇低声回,声音却是异常坚定,“因为他是蚩尤!”
蚩尤好战,连对手黄帝都尊称“战神”,若他不好战,就不再是蚩尤了,就不会有八十一个弟兄追随了,轩辕魅大概也不会喜欢他了。
“是啊,他是蚩尤!”海素言闭上眼睛,嘴角轻轻扬起,“祝福你,蚩尤,下一世能和轩辕魅有一个好结果。”
风起,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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