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乌黑的发脊盘起在头顶,被两片金制的薄片前后挤压固定,一跟镶嵌着珍珠
的发钗从其间穿过。额前长过面部的浏海被分成两道新月型点缀在鹅蛋形的面孔
两册。彷佛吹弹可破的肌肤,柳叶形的眉毛,长而弯曲的眼睫毛。身上穿着宫廷
中专用的华贵的丝绸宫服,低胸而紧身的设计将女性每一个诱人的部位衬托得格
外迷人。一切的一切,彷佛都在诠释着古典美的真意。
然而,一切的华贵和美丽都掩饰不了那双爬着血丝的眼睛中彷佛无穷无尽的
疲倦与无奈。两人对视的这一刻,紫藤觉得彷佛看见了自己,他确信这是一个可
以心对心去交流的同命人……
「公殿下……」叹了口气,紫藤说道:「军队的建设,特别是海军,绝对
不是像你父皇说的如长胡子那么简单的事情。诚然,我炎黄地大物博幅员辽阔,
量天下之人力物力,段时间内要重新建造几艘战船绝非难事,但是,人呢?」
「人?」龙千鱼若有所思。
「是的,人。海战中损失掉的不仅仅是船啊,还有水手、水兵、战船指挥人
员、炮手,这其中很多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是军队最大的财富,他们不是轻易
就能再找回来的。经此一战,南洋水师的人力资源已经枯竭了,想要恢复的话我
来给您算个帐吧,要重新f=/q/xarget=_k>心计鹫饨十万各种兵员特别是其中的技术兵员并且?br />
他们整编成军至少需要一年时间,要对他们严格训练以使之初步具有和邪鲁治联
舰队一战的能力,至少需要三年,邪鲁治人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失去了后
援和物资供给的东南军更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那怎么办呢?」
「有一个吓人的好意,一个行不通的普通意和一个没准能行的馊意,
殿下想先听哪个?」
「呃……那先好的吧……」龙千雨迟疑地说。
「什么都别管了,乘着对方还没完全封锁公海刚快把远征军撤回来……」看
看龙千雨张大的嘴巴,紫藤无奈地笑笑:「我说吓人吧?连你都这表情,我敢跟
你父皇说吗?」
「至于一般的意就是立刻调北洋水师南下维护南洋的制海权,不过绝对行
不通,你父皇没这个魄力,也拉不下面子去承担后果,不是吗?」
龙千雨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后果是什么她很清楚,她父皇也很清楚,就
是万里海疆,特别是京畿重地的海上门户都会洞开,邪鲁治联舰队可能肆无忌
惮地北上骚扰沿海。卑贱岛夷的炮弹落在天朝国都附近的土地上,这对她那面子
第一的父皇而言,绝对是比远征军全军覆没更无法接受的羞辱。
「那么最后一个呢?」她抱着最后的希望问。
「至之死地而后生……」紫藤沉默了片刻,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眼
下东南军的给养说不足也不足,说足够也足够。不足是因为无法长期坚持,足够
则是因为发动一两次大战役还是可以的。所以,与其坐等耗死,不如孤注一掷,
不惜代价击溃面前的敌军力,而后方有一线生机。」
「可……能打赢吗?」
「我不知道。公殿下,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在战前就保证战争的胜负,
如果有,那一定是个骗子。我跟您说白了吧,这么做了,至少有五成胜算,可要
是不这样,那东南军就只能被漫漫消耗而死。」
「那打完了呢?就算赢了东南军估计也半瘫痪了,到时候……」看着紫藤的
眼睛,龙千雨的声音嘎然而止,过了会,她彷佛看明白了:「你想以战求和?」
紫藤点点头:「眼下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了。」
「可是……你知道父皇他多反感和的人,张大人的前车之鉴在那里啊!」
「公殿下……说点大不敬的话,圣上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并且军事上不是
一般的低能。」看看龙千雨有些尴尬的脸色,紫藤顿了顿:「但他并不胡涂,眼
下的局面他和你我一样心中有数,也知道打是没法打了,可就是拉不下面子来和
谈,因为眼下邪鲁治人占着优势,此时和谈在他看来近乎是企和,是耻辱。但只
要东南军能打个大胜仗,重创邪鲁治人的力,将优势扭转过来,那和谈就转成
赐和,天朝的体面保存了,他的恩威和面子也保存了,自然也不会太抵触了。」
龙千雨信服地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一声叹息:「张大人不凡啊,越是到
了这样时候就越觉得他目光远大,忠勇可敬啊!」
「是啊……」紫藤也感慨道:「自古以来,每每国势衰微,强敌压境,山河
破碎之时,战者最能哗众取宠,即使战败亡国也能流芳千古;和者虽从稷
长远着眼却总遭唾弃诬陷,死后也遗臭万年……」又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
了:「殿下,恕紫某乌鸦嘴,张大人此次,怕是凶多吉少。如今水师战败,圣上
若是赦免他等于承认错在自己,以他为了面子不顾一切的做派必然要……」
突然看见龙千雨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闪烁着泪光的双眼,他一下子哽住了,半
天才又开了口:「难道说……」
「紫公子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