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酒气在屋子里肆意铺开,芷衣不禁厌烦地蹙眉。
穆离驻足在门口,手扶门框,微微低头,眉毛紧蹙,逼视着她。
“皇上,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没有上前,原地道了个万福。
越过高大的身影,目光向外瞟去,却迟迟不见袭香的踪迹。
“怎么?朕来不得吗?”这句话问出口,他便想起了当年在穆王府的情形。
彼时,没有她的允许,他进不得她的房,只能在大门外踽步徘徊、遥遥相望。
“当然来得。”她的唇角扬起好看的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可以在任何时候到任何地方。”
他也笑了,带着酒后的邪魅,“你少说了一样,——朕可以,在任何时候,到任何地方,要任何女人!”
她收起笑意,脸色飒然,故意把声音扬高,“皇上醉了。福海公公呢?怎么也不跟着?该伺候皇上就寝的……”
他放下手臂,歪着头,倚在门框上,“你……,给朕过来!”
还好,口齿还清楚,一如既往地霸道。
她深呼吸两下,缓步上前,在碎门板边站好。
“皇上,我送你回去吧!”不用敬语“您”,想来她是唯一一个敢这般“放肆”的人。
“怎么?又想睡朕的龙榻了?”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眯眼看着刚到他胸口高度的小脑袋瓜。
她下意识后退,想离他远点。
刚站稳,后脑勺就被大手抚住,用力一带,身子撞到了他的怀里。
“唔……,放开我……”小脸窝在他的胸口,原本愤怒的语调变得闷闷的。
他一只手抱着她的头,另一只手管束她的挣扎,咬牙切齿,“想窒息而亡,是吗?”
嗯,这句话成效不错,她放弃了挣扎。
“一场大病,倒是令你懂得识时务了。”还算满意她的表现。
旋即,弯腰,把她抱起,直奔内室。
“哎哎……,”情急之下,她慌乱地喊了两声,——可千万不能让暴君进内室。
若他发现她的闺房里竟藏着个男人,还是驸马的贴身侍卫,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有.染”。
估计“奸.夫淫.妇”的下场必将十分惨烈。
“又怎么了?”他不耐烦地站住,“再敢忤逆,朕就把你‘就地正法’!”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皮笑肉不笑地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这里的床……,太小了!”
别管其他了,先支开他再说。
“哦?”讥诮浮上他的俊颜,“看样子,你还是喜欢朕的龙榻……”
说着,转身,大步出门。
芷衣不能反抗,身子随着穆离的步伐颠簸起伏,余光始终瞥着内室房门,心说:厉火啊厉火,你算是把我给害惨了。
大半夜被抱去寝宫,这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