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寒走到桌前,弯腰看着花:“这花瓶还挺……别致。”
邓远不好意思地笑:“不是花瓶,是前几天你买的零食,里面有一桶饼干,我看这个饼干桶挺合适的,就拿来c-h-a花了。”
他这么一说,徐以寒才注意到,塑料小桶上还残留着些黑印,是撕商标时留下的胶印。
“去买个花瓶吧,”徐以寒伸手揽住邓远的肩膀,低声说,“随便挑,我给你报销。”
“不了吧?我觉得这样还可以……主要是这个塑料桶好好的,放着也是放着。”
“什么叫放着也是放着,”徐以寒失笑,“扔了就行啊。”
邓远看向徐以寒,认真地说:“这东西能卖钱的。”
徐以寒:“……”
邓远的脸有些红了:“以寒,你可能不知道,像这些废纸盒,废塑料,都能卖钱。就是要攒一攒……呃,”说着说着,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脸更红了,“不,你家这么干净,也没地方攒这些东西——我明天就扔了。”
看着邓远这副模样,徐以寒却是觉得心里软绵绵的,好像自己又成了邓远手心的化妆膏,被他慢慢慢慢地捂化了。
“可以留着,这个桶是透明的,c-h-a了花还挺好看,”徐以寒缓慢地露出一个笑,“但我有个条件。”
邓远:“啊?”
徐以寒俯身,凑近邓远。
他小声说:“姐姐,你亲我一口吧。”
邓远眼睛睁得圆圆的,看上去很惊愕。
徐以寒嘴角还带着笑,他把左脸微微转向邓远,故意闭上眼等待。
他在心里默数,一秒,两秒,三秒——他等着邓远亲他的脸颊。
四秒,五秒,六秒——两片软软的温暖的嘴唇,忽然落在了徐以寒的嘴唇上。
第35章
快得像一刹那的错觉,邓远的嘴唇在徐以寒嘴唇上一触即收。
下一秒,徐以寒一把攥住邓远的胳膊,稍一用力就把他拉进自己怀里。
“跑什么。”他随口说道,然后俯身贴上了邓远的嘴唇。邓远的嘴唇和他的肩头一样,都是软软的。徐以寒用舌尖摩挲邓远唇上细细的纹路,同时抬起另一只手扣在邓远的后脑勺上,把邓远的嘴唇摁向自己。邓远“嗯”地闷哼一声,徐以寒趁机深入,勾了勾他的舌尖。邓远的口腔里有一股水果的香味儿,徐以寒逗弄邓远的舌尖,觉得自己的舌尖上像是顶着一块甜滋滋的软糖。
徐以寒松手,邓远呼呼喘粗气,胸脯起起伏伏。
“吃了什么?”徐以寒低声说,“是甜的。”
邓远软塌塌地看着徐以寒:“……就是,就是草莓糖。”
徐以寒露出一个笑:“明天吃橙子的,我喜欢橙子味儿。”
他这话直白得近乎露骨,邓远却像被吻傻了,跟着重复道:“明天?”
徐以寒仍是笑着,伸手摸了摸邓远的脸:“那就今晚,姐姐。”
晚餐是邓远提前做好的,鲜笋片炒r_ou_,娃娃菜鱼丸汤,凉拌海带丝。之前徐以寒给了邓远一张五千块钱的超市消费卡,让邓远去超市随便买,想做什么菜就做什么菜。邓远做菜很好吃,但有意思的是尽管他拿着五千块钱的卡,仍是只买一些家常食材,牛r_ou_猪r_ou_西红柿洋葱,买过最贵的,不一过是一条鳕鱼。“太贵了,这超市太宰人了,”当时邓远认真地皱起眉头,“这么一条鱼,就三百多?”
笋片炒r_ou_和娃娃菜鱼丸汤都被两人消灭干净了,只剩一小撮海带丝没吃完。尽管这顿饭邓远吃得默不作声脸颊通红,但他看着剩下的海带丝,还是小声问:“以寒,你还吃吗?”
徐以寒摇头:“我吃饱了。”
邓远便把已经放下的筷子又拿起来,将没吃完的海带丝夹进碗里,埋头吃起来。
徐以寒有些好笑地看着邓远,对于他来说,邓远的生活方式简直太有意思了。他住在徐以寒家里,几乎什么都听徐以寒的:徐以寒说点外卖就点外卖,徐以寒说换张地毯就换张地毯,徐以寒说买个新电视就买个新电视。对于徐以寒的生活方式和消费方式,邓远没有表达过任何反对或不满,但是——但是他又总有一些自己的小小的原则。比如,他一定会把盘子里的菜吃光,而不是倒掉;比如,他一定会把徐以寒倒茶叶时洒落的茶叶一一拈起,再放进自己的杯子;比如,他总是把洗衣服时过的最后一道水留下,用来涮拖把。他像李白说的抽断水水更流,没错,刀锋可以斩进流水的任何位置,但不能改变流水的方向和形态。可是流水——当我平躺下来你便成了河——又那么温柔。
吃完饭,徐以寒和邓远出门散步。徐以寒本是个不喜欢散步的人,准确来说,他不喜欢一切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情。可这个三月末的夜晚轻盈得像一片羽毛,夜风徐徐拂过脸颊,路灯映亮嫩绿的树叶,这样的夜晚令人忍不住想做一些不用动脑子就能熏熏然的事情,而饭后的散步当然正合此意。
徐以寒和邓远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公园中心的广场上,有大叔大妈们在跳交际舞,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放着颇具动感的音乐的交际舞,大叔大妈两人一组,牵手揽腰,一方前进则一方后退,一方俯下面庞则一方弯下腰肢,一对对舞伴在广场上旋转,像被春风扬起的陀螺。
不少人站在旁边围观,徐以寒和邓远也在围观者之中。在某个节奏忽然高高升起的瞬间,大妈们的裙摆划出圆满的曲线,夜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