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尘亦道:“不错,自开封一别,如今已是二十余载,当年你将小妘带走的情景,我依然历历在目。”
李腾飞剑眉一动,说道:“你知道朕这朝堂上下,绝无一人是你的敌手,所以这比武较艺,其实不过是你的一个借口而已。”
此言一出,众多武将顿感不服,耿季当先说道:“皇上,请容微臣与他再战一场,虽然他的武功不凡,但只要微臣全力施为,胜负还是未知之数。”
李腾飞道:“哦?你觉得朱佑尘会是那种浪得虚名之辈?”
耿季心下一凛,向朱尘道:“你就是朱佑尘?”
朱尘颔首道:“不错,正是在下。”
朱佑尘之大名,在场之人无不如雷贯耳,因他不仅是天星门门主,更是当今北方武林公推的至尊剑圣。
耿季禁不住倒退了半步,他不是草莽之徒,不会不懂得天高地厚,既得知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他怎敢再轻捋虎须?是以杵在当场不知该如何作答。
朱佑尘却不再理会耿季,转而面向李腾飞,吐言道:“那一战,恩师本不会输。”
“所以你一直耿耿于怀?”
“恩师因此郁郁而终,虽然他不愿说出来,但我又怎会不知他心中的遗憾与不甘?”
“朕知道,你是为完成他的遗愿而来。”
“你不拒绝?”
“朕为何要拒绝?你若能证明“沧海一剑”确实比“飞影无痕”强,当可告慰天星老人在天之灵,若然不能证明,你是否也可放下心中执念?”
朱佑尘对剑术之追求可谓痴狂成态,二十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将自己沉浸于“沧海一剑”之中,只望能悟得更深之精髓,精益求精,从而达到更高之成就。这一切只源于他心中的不甘,他不甘“沧海一剑”就此落败于“飞影无痕”,他相信,只要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沧海一剑”就一定会再度成为天下第一剑法,再度受世人所推崇、所仰慕,这不仅仅是他恩师的遗愿,更是他自己多年的心愿。因此,当他得知赵匡胤要派使臣来唐时,便特地向曹彬陈词,主动请缨当了这趟使臣,为的就是要向李腾飞证明,“沧海一剑”绝不逊色于“飞影无痕”。
如果,这一战还不能证明自己的剑法,那么,他确实可以放下了心中的这份执念。
李腾飞缓步走到慕容韬面前,淡淡说道:“尊驾的这把宝剑可否借朕一用?”
慕容韬颇感意外,对方贵为一国之主,何愁会没有趁手的宝剑?此番却要向他借剑,这是何道理?不过他虽不明其意,但亦知此事推脱不得,是以将宝剑平托而出,说道:“既然唐主看得起在下这把劣剑,您尽管拿去便是。”
李腾飞接过剑来,连看都不曾看一眼,缓步又回到了原位,说道:“朱兄可已准备好了?”
朱佑尘左足一踏,向后掠出三丈多远,与李腾飞遥遥相对。
当世最负盛名的两大高手之巅峰对决,场面必定惊天地、泣鬼神。
两侧文武百官纷纷往后退了七八步,以免遭受池鱼之祸。
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时不知何处刮来一阵阴风,吹得众人纷纷长袖遮面,都禁不住道一声“奇哉怪也”,本是艳阳高照的晴朗天气,却突然变得昏暗起来。
阴风过后,天色重新大亮,骤见李腾飞左足一踏一推,立时,一股无形之力自地面朝着朱佑尘汹涌而来。
无形之力虽是看不见,但你只要看见那一路炸开着的青砖,你就会知道,那股力量决然不是你所能抗衡的。
不待危险逼近,朱佑尘已平地拔起了一丈多高,与此同时,李腾飞掌中之剑倏然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亮光,正是“飞影无痕”之绝技。
一时间,“叮叮当当”之声响彻了整个皇宫内外。只见朱佑尘被飞剑层层环绕住,阳光照耀之下,俨然金龙罩体,玉蟒缠身,煞是惊艳绝伦。一班文武大臣早被这种震撼场面给惊得瞠目结舌,忘乎所以然。
古语云: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高手过招,是绝不容许存有半点疏忽的,否则,这点疏忽很可能就会给自己带来致命打击。
李、朱二人各展胸中所学,全力以赴,全力施为,双方都不敢有丝毫大意。这一战竟至斗了千招以上,直打得天昏地暗,日色无光。众人见两人旗鼓相当,势均力敌,只道还要再斗上几个时辰,方能一见分晓,哪知却在此时,朱佑尘突然跳出了圈外,李腾飞则散功收剑,泰然而立。
朱佑尘心中沮丧,却风度不失,抱拳说道:“飞影无痕”果然名不虚传,朱某承教了。”
你道他为何会如此说?那不分明显得自己输了吗?其实他确实是输了,只因刚才李腾飞已经划破了他的长衫,虽说这一极细微动作并无场下之人发觉,但输了便是输了。朱佑尘乃光明磊落的君子,拿得起放得下,岂能学些宵小,耍泼皮无赖?这样的结果,即使他再不愿相信,也终究改变不了此不争的事实,是以他唯有坦然面对,罢手服输。
只听李腾飞道:“朱兄不愧为至尊剑圣,武功果然超世绝伦,就算是当年对决天星老人,朕也没有打得像今天这般艰难,此一战你没有输,朕也没有赢,你我平分秋色。”
朱佑尘不想对方还会如此顾全他的颜面,反倒教他有些羞愧难当了。
李腾飞走出几步,向慕容韬道:“果然是把好剑。”倒握剑柄,疾速前出,待手臂伸直,五指倏忽张开,宝剑随即脱手。
此剑乃慕容韬的随身兵器,本该飞还慕容韬才是,可它却偏偏飞向了慕容韬身